待得兩日之后,那秋狩的隊伍便浩浩蕩蕩的出發(fā)了。這一日,皇城之中旗幟招展,遮天蔽日。由無數(shù)御林軍護(hù)送著的皇家之人和眾位臣子家眷們,朝著三百里開外的獵場行去。
謝如琢如愿以償,又和老太太商議要去京郊別院住兩日,順道可以去溫湯池玩。季氏憐她不能隨駕同行,也不多說便答應(yīng)了。
等到了別院的當(dāng)夜,溫如玉便如約前來接她,兩個人輕裝簡行的去了濟(jì)南府。
謝如琢原本以為溫如玉身邊會帶著大批的仆從,誰料想他身邊竟然只有一只鳥兒跟著,其他再無外人。謝如琢心中感嘆,忍了幾忍,終于將那一句“天門之中是不是只有你一人一鳥”這句話給憋了回去。
可溫如玉是何等人,早就看出來她肚子里憋著的壞,輕笑道,“本座一人抵得千軍萬馬,門中之人無一比得過本座,何必讓一群累贅跟著。”
他話里雖然狂妄,可謝如琢卻清楚的知道他的確做得到。當(dāng)下就收斂了心神,只專心的看著眼前的路和身下的馬。
那日溫如玉詢問是否要馬車,她當(dāng)下逞能,要了一匹馬。她自詡馬術(shù)精湛,可如今卻知,日夜兼程,可不只是要馬術(shù)好的。她不過一個女兒家,一路行來,早已累的發(fā)抖,偏又不想丟了人,便集中精力忍著。
溫如玉偷眼打量謝如琢,見她心性堅韌,心中也有些佩服這丫頭,便也放慢了腳程,好叫她能夠跟上來。
如此一路行行走走,到了第九日,兩人方才到了濟(jì)南府。
武林大會已經(jīng)進(jìn)行了一半,前期的篩選大概已經(jīng)走了個遍。如今剩下的不過八十余人,皆是一頂一的高手。
謝如琢兩人到的時候,武林大會上炙手可熱的人物,已經(jīng)從先前的裘放變成了如今的馬天傲。
據(jù)說馬天傲此人身高九尺,銅鈴眼大胡須,身體壯碩如牛,力可扛鼎,乃是個難得一見的武學(xué)奇才。他從一出場,便連搓了七八人的銳氣,可謂是比武大會殺出的一匹黑馬。
謝如琢唯恐此人跟蕭君涵有關(guān)系,當(dāng)下就著急的想要去一探虛實(shí),無奈卻在吃完飯之后,直直的便被溫如玉拉進(jìn)了賭場。
謝如琢雖然不知道他所想,可也知道少說話的道理。因此只將一張嘴當(dāng)了鋸嘴葫蘆,跟著溫如玉在賭場里轉(zhuǎn)悠。
這是一家地下賭場,平時五花八門無賭不壓。而現(xiàn)在武林大會如火如荼,這賭場里面壓得賭注便是誰能最后奪得武林盟主。
見溫如玉站在其中一個賭桌上,謝如琢頓時便跟在他的身后凝神望去,只見上面的桌面上擺著幾個人的名字,其中馬天傲赫然在冊。
其他幾個人分別是智空法師、妙手觀音雪蓮和鐵砂掌劉全。
謝如琢還未開口,便聽得那莊家繼續(xù)介紹道,“咱們再說這妙手觀音雪蓮,雖成名不久,卻是個百年難尋的練武苗子。此人七歲師從洪通,去年在天山一戰(zhàn)成名,年紀(jì)輕輕,卻能力敵八大門派,真是后生可畏啊?!?br/>
他的話一出,一旁之人頓時不屑道,“再如何,也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要我說,還是馬天傲的勝算大些,我就賭他了!”說著,那人便從兜里掏出一大把碎銀子來,盡數(shù)放在了馬天傲的名字下面。
有他這個帶頭,其他幾個猶豫的人也都紛紛下注,各自念叨著自己中意之人。
謝如琢站在溫如玉身后,見他不停地轉(zhuǎn)著場子,卻一次都沒有下注,方才明白了他的打算。想要探聽消息,最快的速度便是賭場。因?yàn)橹挥羞@里,才是最真實(shí)可靠消息的來源。
謝如琢心中感嘆,也不由得對溫如玉另眼相看了起來。她原以為這樣的人必定是一身傲骨,走到哪里都是光環(huán)加身的??烧l料想,當(dāng)他進(jìn)了這個賭場之后,便好像一個普通的賭徒一樣,若是你不仔細(xì)的去尋找,甚至?xí)雎运拇嬖凇?br/>
而他那一身的王者霸氣,就像消失一般。
這個人太過多面性,而他的每一面,似乎都只是面對外人的偽裝。
謝如琢忽想起一事,剛要說話,眼角余光忽然便瞟到了一個人。
她神情一稟,頓時便將身子轉(zhuǎn)了過去,背對著那人。只是,她的心里卻瞬間涌起了驚濤駭浪??磥硭南敕]有錯,沈婧慈果然來了這里!
而沈婧慈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而是走到了賭桌之前,粗著嗓子道,“我堵馬天傲!”
沈婧慈話音一落,便聽得旁邊有漢子嗤笑道,“我說年輕人,你這是把全身家當(dāng)都壓進(jìn)去了吧,當(dāng)心回頭賠的血本無歸!”
這些人來押寶,都是抱著觀望狀態(tài)的,可沈婧慈一來,卻是鋪上了千余兩白銀。
“我就是要賭馬天傲,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這武林盟主肯定非他莫屬!”沈婧慈說話的時候,滿眼都閃動著崇拜之情。
她這話一出,原先那個漢子頓時不屑道,“他倒是英雄,可惜啊,我聽說今兒白日的比賽中,馬天傲可是被人暗算了,回去的時候腳步都踉蹌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