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聞言,頓時哭嚷了起來,道,“好哇,鬧了半日,你們姐妹是拿著我們母女兩個耍么,我是妾,我的女兒連要一件衣服都不成了。都怪我啊,如茵,怪我只是個妾?。 ?br/>
眼見著柳氏的哭鬧聲又要大了起來,陸氏頓時吼道,“柳氏,你給我滾回你的院子里去!”她之前光顧著看熱鬧,竟然沒想到這一層,若是謝如茵當(dāng)真穿著別人的衣服去了千金宴,那別家的夫人豈不是要罵死自己了?
別人可不會想著是妹妹喜歡,姐姐才送的。別人只會想著,是她陸氏虐待了妾生的孩子,所以導(dǎo)致她們沒衣服穿,才只好穿姐姐的!
雖然陸氏有一千個心思想要虐待謝如茵,可是有柳氏那個潑婦頂著,她卻還是不敢越過了面子上這道坎的。
此刻見柳氏還在鬧,陸氏頓時便火起了。
柳氏正在哭鬧,一聽到陸氏吼自己,霎時便如同斗雞一般提起了精神,尖銳的聲音道,“怎么,你也要來欺負(fù)我們母女了么!”
“柳氏,你若是現(xiàn)在帶著你女兒回房去,明日的千金宴,我保證你還能平穩(wěn)的去參加。可是,若是你如此不識相的話,那就別怪我了!”陸氏懶得跟柳氏再吵架,索性拿出了主母的氣勢。
為了明日的千金宴,她可得保持好心態(tài),才能用最美麗的面目出現(xiàn)呢。這是她新去的一家脂粉鋪子采買東西時,里面的小丫鬟所教的訣竅呢。
柳氏再如何不甘心,到了這大事上,還是不敢跟陸氏作對的。畢竟,她可擔(dān)待不起這個后果。
念著,柳氏頓時憤憤然地帶著謝如茵一起離開了。
剛一回到房間,柳氏便頓時大怒,道,“看見了么,這就是你不爭氣的下場!不過是一件衣服,別人都能處處的欺凌你呢。將來若是到了挑選夫婿上,你吃虧還得在后頭!”
謝如茵被柳氏一訓(xùn)斥,頓時便露出幾分戾氣。她卻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隨即詭異的一笑,道,“娘,你放心,我這次一定會在千金宴上博得頭彩的!”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千金宴,恐怕也是唯一一次了。畢竟,今年若不是有老夫人發(fā)話,陸氏才不會松口讓自己去呢??墒堑搅嗣髂昃筒灰欢恕l知道老夫人能不能活過明年呢!
聞言,柳氏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你記著,一定要讓那些王公貴族們注意到你。娘只恨自己不能親自帶你去,你自己去的時候,處處留心,別被那幾個虎狼蛇蝎心腸的給下了絆子,知道了么?”
話說到最后,柳氏又覺得有些委屈,她是個妾,自己的女兒重大事情都沒有臺面參加,這種感覺簡直讓她抓狂。
見狀,謝如茵頓時安慰道,“娘,沒事兒的,將來總有一日,咱們都會討回來的!”
柳氏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又抱起謝如茵嗚嗚的哭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照例是家宴。謝晟禮和季氏坐在主位,其他家眷則依次坐在下首。妾是不能坐著的,柳氏和流云便只能站在三夫人的身后,不時的添茶布菜。流云倒是臉色自然,柳氏卻是捏緊了手,不時的低頭思索著什么。
謝如琢進(jìn)來請安之后,便發(fā)現(xiàn)了桌子上的不對勁。尤其是爹跟祖父的臉色,仿佛被潑了墨一般,濃重的化不開。
她微微一愣神,心中頓時一跳。
是了,她說為什么自己總覺得遺漏了什么,原來是忘卻了最重要的一點!
前世里的這個時候,南方出現(xiàn)洪災(zāi),正是二叔調(diào)任之前所管轄的地方。當(dāng)時洪災(zāi)波及面甚廣,二叔作為為首的官員,自然被皇帝第一個斥責(zé)。自從皇帝下了圣旨怒罵謝慎行毫無建樹,酒囊飯袋之后,地方便將責(zé)任推給了謝慎行一人,而京城之中,也開始涌起一股暗涌,開始處處打壓謝家。
那時候,久不上朝的謝晟禮為了救兒子,豁出老臉進(jìn)宮,懇請皇帝讓謝慎行將功補(bǔ)過?;实勰罴皫煻鳎鞂①c災(zāi)銀兩撥給謝家,由謝家親自運(yùn)送。這事兒頗為簡單,其實已經(jīng)是皇帝網(wǎng)開一面了。誰料想,那賑災(zāi)的錢糧卻在半道上被劫走了!
謝家兩次的失誤,自此大大失卻了圣心。
謝晟禮雖然臉色不好,卻仍舊記掛著孫女兒們千金宴的事情,遂道,“你們幾個女孩子一定要用功,切莫給謝家丟臉。”
聞言,謝如琢眉眼一轉(zhuǎn),笑著回道,“祖父放心好了,孫女兒一定不會讓謝家蒙羞的?!?br/>
見自家愛女的笑容,謝慎言也打趣道,“哦,倒不知我家琢兒準(zhǔn)備表演什么才藝???”這個時候,若是謝家的女兒在宴會上出了彩,想必再給圣上遞折子的時候,也能容易些吧。
謝如琢裝作不知大人的思慮,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笑道,“自然是我最拿手的書法才藝啊,畢竟,咱們謝家被稱為書香門第,這謝家女兒的書法自然是不能輸給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