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二年(公元1629年)二月,李鴻基叔侄到達甘州,恰好甘州左衛(wèi)募兵,兩人立即趕去軍營報了名,
此番甘州左衛(wèi)募兵,單獨建制,參將王國已經(jīng)任命了王全為百戶、李軍為從百戶,他們都是從臨時調(diào)撥過來的軍官,新軍中的兩個總旗官也是由老兵擔任,而總旗下面的十個小旗官,卻要在新兵中挑選。
新軍共一百一十人,王全與李軍各有兩名親兵,兩名總旗官也各有一名親兵,其余的一百名士兵,分為兩個總旗,每旗五十名士兵,每個總旗下面,又分為五個小旗,每個小旗連同小旗官,共十名士兵,小旗官沒有額外的親兵。
李鴻基更名李自成,因為身強體壯,又識得字,被任命為小旗官,李過被分配到這個小旗,算是他的兼職親兵。
新兵自然要操練,王國定下目標,訓(xùn)練時間為兩個月,兩個月后再行考核,從第二天開始正式訓(xùn)練。
李自成聽了直咋舌:只有兩個月的訓(xùn)練時間,難道王國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不過他只是個小旗官,還是王國任命的,根本不可能向王國提出質(zhì)疑。
第一天的訓(xùn)練,乃是跑步,繞著操訓(xùn)場跑十圈,李自成目測了一下,按照后世的標準,一圈至少有五百米,十圈下來,肯定超過五千米。
王全與李軍并不參與跑步,王全更是站在操訓(xùn)場的中央,儼然是一名裁判。
百余名士兵,包括總旗官與小旗官領(lǐng)著各自的士兵,擠在操訓(xùn)場的出發(fā)點,按照大明的體制,總旗官與小旗官都不是軍官,最多只能算是軍官派出管理士兵的親信而已,在身份上和士兵也差不多,像這種新兵營的兩名總旗官,是由王國臨時任命的,隨時可以更換。
新兵們這是第一次訓(xùn)練,也說不上什么軍紀,王全看到現(xiàn)場亂哄哄的,卻也不干涉,直到士兵們都準備好了,他才揮揮手,讓身邊的親兵發(fā)出號令。
親兵也不說話,只是將手中的三角旗猛地向下一揮,然后就筆挺地立在王全的身側(cè)。
新兵們并不知道這就是出發(fā)的號令,他們根本沒什么反應(yīng),還是傻站著閑聊,兩名總旗官見狀,不由大喝一聲:“快跑!”自己也率先跑出隊伍。
士兵們一看自己的長官都出發(fā)了,這才清醒過來,也就跟著向前跑,但人群太過集中,擠在一起,有的人就被推到了。
一名身高體壯的黑大個士兵,則猛跑幾步,搶到領(lǐng)先的位置,立即有幾名不敢落后的士兵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不到兩圈的時間,就將后面的士兵拉下了半圈。
李過與李自成并肩向前,看到黑大個一馬當先,他也想沖出去,李自成一把拉住他,“雙喜,你干什么?”
“二叔,我還能跑快些,不能被他落得太遠!”
“別急,雙喜,路還長著你!”李自成看了眼李過,又迅速瞄了眼遠在前面的黑大個,“他要能永遠保持這個速度,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就不信他能永遠跑得這么快,說不定一會兒他就跑不動了?!崩钸^還想沖上去,他的眼里,滿是興奮的火種,似乎要將那黑大個燒成焦炭。
“你知道就好,他不可能長時間保持這種速度?!崩钭猿稍诤笫赖臅r候,高中和大學(xué)兩次參加過軍訓(xùn),加上上了數(shù)不清的田徑課,看了多場田徑比賽,對長跑與短跑的認識,顯然比李過強多了。
五千多米的路程,就是職業(yè)長跑選手,一開始也不敢全速發(fā)力,除非是打團體戰(zhàn),用己方的廢材去拖垮對方的名將。
如果黑大個真有這么強的實力,那自己也只好甘拜下風,畢竟對方的實力比自己超出一大截,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抹平。
這是長跑,不管對方用什么戰(zhàn)術(shù),必須保持自己的節(jié)奏,一旦節(jié)奏被對方帶亂了,能不能支撐到終點都是問題,就別想獲得好名次了。
“二叔,那我們怎么辦?”因為邊跑便說話,李過有些喘氣了。
“別說話,跟著我,保持這個速度?!?br/> 李自成與李過跑在大部分人群里,相當于第二集團比較靠前的位置,但距離前面領(lǐng)先的黑大個,已經(jīng)有大半圈的路程了。
好幾個士兵奮力直追,就要追上黑大個了,他們這幾個人作為隊伍的領(lǐng)軍人物,距離大部隊的尾部,不過三四十步遠,只要再加一把力,很容易就要超過這些士兵一圈了。
隊伍最后面的士兵,也想加快步伐,他們雖然是軍戶出身,但從來沒有去軍營受過訓(xùn),平時都是從事耕作,為軍隊生產(chǎn)糧食,體力雖然不錯,但似乎有力使不上,特別是呼吸這一塊,特別不順暢,跑著跑著,就有士兵用手捂住胸口,皺著眉頭,臉上顯得特別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