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光華照亮了所有人的臉龐,更照亮了葉蕓兒,她在光華的中心沐光而立,臉色微冷,只待有人拒絕,就會爆發(fā)出令人目眩神馳的能量。
擋住李玄的男子看了看賈逸甄的神色,后者揚了揚手,示意他不用理會,接著便親自走向了葉蕓兒這邊。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天歌兄那位小師妹?!彼叩饺~蕓兒十步之外遙遙拱手作禮道:“蕓小姐一向安好否?鄙人賈逸甄有禮了?!?br/>
葉蕓兒冷著一張臉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蕓小姐您不都看到了?”賈逸甄并沒有遮掩什么,十分坦然地道。
“讓他進去,你們壞了我天下樓的規(guī)矩?!比~蕓兒揚了揚手中的琉璃瓶,示意自己隨時可能出手。
然而賈逸甄卻搖了搖頭。
“您不該來管這件事的?!辟Z逸甄認(rèn)真道:“樓主大人神意籠罩整座青山,但他依舊放任這些不管,便是一種默認(rèn),您又何必強出頭呢?”
與李玄眼神短暫地交匯了一下,葉蕓兒問道:“你這算是在我的家里威脅我嗎?”
“我怎么敢?!辟Z逸甄苦笑了一聲道:“天歌兄會殺了我的?!?br/>
“你還知道害怕我那位大師兄?!比~蕓兒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賈逸甄拱了拱手道:“正是因為有所畏懼,所以我此刻才會站在您的面前,請不要繼續(xù)為難我了?!?br/>
“這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里想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比~蕓兒見對話并沒有太多效果,終于失去了所有耐心。
深深地向葉蕓兒施了一禮,賈逸甄倒退著再次退開了五步,但這并不是退讓,因為他每后退一步,便有一分氣焰自身上升騰而起,退了五步便是五次氣焰的暴漲。
賈逸甄在十五步之外站定,拱手道:“天歌兄曾經(jīng)交代過我,您一定會來,所以我可以不惜與您動手都一定要將您的這位友人擋在門外,只要不傷到您,其他事情我可以隨意處置?!?br/>
葉蕓兒好看的眉毛漸漸蹙了起來,她想不到自己父親收關(guān)門弟子這件事竟然讓那位大師兄如此在意,以至于如此堂而皇之地阻礙李玄,更阻礙自己。
她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事情能夠讓自己的大師兄在收徒祭典的前一天行事如此毫無顧忌,她更不知道是怎樣的信念支撐著那位大師兄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是她不能允許這些人就這樣把李玄擋在外面,把自己看重的那個人這樣的擋在外面。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掌中的廣寒天運瓶內(nèi),有無數(shù)露水浮現(xiàn),然后開始沸騰,琉璃樣的瓶身在她的素手中仿佛漸漸不受控制,微微顫抖著,就像隨時都會飛走一樣。
她是貨真價實的開鏡境界,更是天下少有的天資卓絕者,在這個境界沉寂打磨了兩年多,無時無刻不在同自己體內(nèi)那座真正的瓶子生死搏斗,她的手段絕非一般的修者能夠相比。
就算是站在他對面的賈逸甄,也不能輕視這個少女,她可畢竟是天下樓樓主的女兒。
累贅地外袍被強大的氣息無聲撕裂成片片碎屑,賈逸甄終于不再像面對李玄時那樣隨意和慵懶,里面緊身打扮的戰(zhàn)袍緊貼著他的身軀,勾勒出一副緊致剽悍的軀體。
葉蕓兒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些人的態(tài)度,無需再繼續(xù)試探,更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她輕輕抬起手,手中的琉璃瓶微微傾斜,便有波光涌動,一條細(xì)細(xì)地水線自瓶中傾瀉出來。
“北有大河千萬里,平波暗渡不留人?!鄙倥齑捷p啟,念出了一句語義不明的句子,但隨著這句話,自她掌中琉璃瓶里傾瀉而出的水線,一落地便頃刻匯聚成一條靈息磅礴的泱泱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