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李玄擊掌笑著,十分快意道:“我這位兄弟確是個妙人,但姑娘你卻更是個妙人?!?br/>
紅姑娘得到李玄的夸贊,微羞低頭,風(fēng)情萬種的輕笑一聲道:“六公子你再這般夸贊小女子,倒讓小女子不知該如何自處了?!?br/>
“你當(dāng)?shù)玫??!崩钚芸炀徒涌诘溃骸霸谙虏徊牛灿幸皇自?,想請姑娘品鑒一番,只不過我才疏學(xué)淺,還望姑娘不要笑話才是。”
抬眼望著李玄那張干凈清癯的面龐,紅姑娘道:“公子請,小女子洗耳恭聽?!?br/>
“好!”李玄搓了搓手道:“這首還是夏日時候淋著一場大雨有感而發(fā)。”
隨即他便張口念道:
“烏幕橫天八萬里,
玄云西來若崩山;
狂嵐四起沙如箭,
萬綠折腰盡連綿;
倏而電蛇落云端,
豪雨乍落海倒懸;
雷龍盤滾風(fēng)云浪,
千軍萬馬始?xì)w田?!?br/>
一首詩念罷,紅姑娘原本笑意盈盈的臉漸漸冷了下來,她按在琴弦上的手也不覺緩慢了許多,忽然“錚”地一聲,卻是猛地斷了一根琴弦。
“六公子,好重的煞氣。”紅姑娘終于不見了媚眼如絲,也沒有了萬千魅惑,似乎換了一個人一般,語聲清冷,緩緩站起身來。
李玄端坐未動,然而左手之間似有水藍(lán)色的光華閃動,好像有什么東西要驟然成型現(xiàn)世似的,仍舊笑容不改,淡淡問道:“姑娘這說的哪里話,李某人的詩句就這般不堪一品嗎?”
曖昧旖旎的氛圍,在兩人意有所指的對話間漸漸淡去,明明是兩兄弟相約賞美的風(fēng)流事,此刻屋中卻漸漸多了些肅殺氣氛。
陳宴曦察覺到氣氛的轉(zhuǎn)變,一顆火熱的心好容易才冷了下來,心知李玄真是來對了,此時看來,這個紅姑娘絕非只是個簡單的紅倌人了。
“你最好坐下,繼續(xù)彈琴,既然你叫得出‘六公子’三個字,就應(yīng)該知道我一向為人并不怎么和善?!崩钚笫种校{(lán)色的光線交織,一種只有修者才能感受到的強大氣息緩緩彌漫開來。
紅姑娘驟然臉色青白,有些僵硬地邁出一步,卻渾身微微顫抖,怎么也邁不出第二步去了。
為李玄威勢所懾,終究紅姑娘還是坐了回去,但這次她俏臉發(fā)白,咬著嘴唇,似是給人欺負(fù)了一般,好不楚楚可憐。
“紅姑娘。”李玄敲了敲桌子,淡淡道:“你還要演到什么時候?”
回首看了一眼陳宴曦,李玄冷冷道:“自從我們兄弟兩個走進(jìn)春滿樓開始,你就在準(zhǔn)備,這熏香、這琴曲、這水酒還有你這個人?!?br/>
他起身負(fù)手于后,慢慢踱著步子,一邊說道:“長安城春滿樓當(dāng)今的頭牌,風(fēng)月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紅倌人,與在下素不相識,卻認(rèn)人認(rèn)得好準(zhǔn),張口便叫出個‘六公子’來,你到底想做什么?”
乖乖將手放在膝上,紅姑娘這次坐的端正了許多,一張俏臉依舊煞白,似乎在與什么東西對抗一般,等了許久才緩緩道:“原來是一個稱呼出了錯漏,六公子現(xiàn)在你想對小女子做什么,我也都沒有了反抗之力,看來也只能任你擺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