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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來襲:老婆,別跑! 第121章 窩囊

????裴凱哥不語,胸口悶疼。
  
  ????江山她未必會奪走,她奪走的,是他的心。
  
  ????今日,他真覺得,自己無能窩囊到了極點。他總說自己愛她,可在她真的需要人護需要人愛的時候,自己在哪里?
  
  ????所以失去她,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那個人帶她走,也好,讓她能過恬淡安穩(wěn)的日子,不要總是被拋至風口浪尖顛簸。
  
  ????他終于不得不承認,她該得的幸福,自己給不了。
  
  ????那么,讓別人給吧,即便此生,每次想起那雙水眸,那朵笑靨,都會心痛如割,也放她走。
  
  ????“凱哥兒啊,你最大的弱點,就是把感情,看得太重,這是成大業(yè)之人的深忌。”裴濯感嘆,只覺頭痛更甚,擺手讓他退下,又從袖中取出那種金黃的丹藥吞服,以求鎮(zhèn)痛……
  
  ????那一夜,掩翠居,卓然館,均是燈火未滅,不知道是誰,在思念誰。
  
  ????而幽寧山中,夜騏則抱著米蘇,自絕壁攀下,到了山腳,那里,有正在等待他的馬車。
  
  ????米蘇在馬車里,自然地招呼于嬤嬤也上來,她卻輕輕搖了搖頭。
  
  ????米蘇愣住,隨后焦急地握住了于嬤嬤的衣袖:“您不跟我們走?”
  
  ????于嬤嬤抬起手,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感傷地笑:“我暫時不能繼續(xù)陪你了?!?br/>  
  ????“為什么?”米蘇哽噎。
  
  ????“我還有其他的事,要留在帝都,但是我答應你,以后我一定去找你?!庇趮邒卟桓艺f那個殘酷的前提,怕米蘇擔心。
  
  ????她卻明白,抱緊了于嬤嬤的肩膀,淚水模糊了雙眼:“嬤嬤你答應我……一定要活著……一定要去找我……一定……”
  
  ????于嬤嬤也回擁住她,低低地說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愿望:“孩子,能不能叫我一聲……娘?”
  
  ????這輩子,她的親生孩子,或許永遠無緣相認。
  
  ????而眼前的這個傻丫頭,她真的已經(jīng),當做自己的女兒。
  
  ????“娘……娘……”米蘇淚流滿面。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在她的心里,嬤嬤早已等同真正的娘親。
  
  ????母女倆抱頭痛哭,一旁的夜騏別過臉去,不忍見這一幕生離死別……
  
  ????許久兩人才分開,于嬤嬤從懷里拿出一個碧玉的鐲子,套到米蘇的手腕上:“沒什么能給你的,這個你留著吧,要是……”她沒將“我不在了”幾個字說出口,只是凄涼地笑了笑:“也算是給你留個念想?!?br/>  
  ????“娘?!泵滋K再次哭出聲來。
  
  ????“走吧,走吧孩子,以后,要好好地。”于嬤嬤強忍著淚水,轉(zhuǎn)過臉望著夜騏,語氣中有殷殷囑托:“一定要好好對她,拜托你了?!?br/>  
  ????“我會?!币跪U點頭,伸手攬過哭得身顫抖的米蘇。
  
  ????于嬤嬤狠狠心,松開了米蘇的手,退到路邊,對他們揮手告別。
  
  ????馬車越走越遠,米蘇看著于嬤嬤在遠處,逐漸模糊成一個看不見的小點,泣不成聲。
  
  ????“蘇蘇乖,別哭了,以后還會再見的?!币跪U將她拉回懷里,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安慰。
  
  ????當她終于哭得累了,在他的拍哄中睡著,他用指腹細細抹去她眼角殘留的淚水,低聲呢喃:“我會對你好的?!?br/>  
  ????她在夢中,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又抽泣了一下。
  
  ????他將她擁得更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嘆息。
  
  ????他的生命中,終于也住進了這樣一個人。會為她的笑容而開心,為她的淚水而難過,想要把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想要把所有的風雨陰翳,擋在自己的懷抱之外。
  
  ????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就叫做愛。
  
  ????到了后半夜,感覺懷中的身軀時而輕顫,他輕聲問:“是不是冷?”
  
  ????她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馬車是特意換過的,里面并沒有太多可以御寒的東西,他只好脫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
  
  ????然而這里已經(jīng)進了沙漠,晝夜溫差懸殊,她的肌膚依舊發(fā)涼。
  
  ????她在這種溫暖中醒來,當明白過來他在做什么,心中也漸漸泛開了溫暖,仰著臉,怔怔地看著他,低問:“你到底……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他的眼中飛快地劃過一抹什么情緒,卻微笑著回答:“因為你值得?!?br/>  
  ????米蘇咬了咬唇,垂下眼瞼:“其實你知道的……我過去……”
  
  ????“你遭遇的那些,并不是你的錯?!币跪U嘆息,將她的臉按進自己懷里,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是別人……對不起你。”
  
  ????米蘇靠在他胸口,指尖捉著他的衣襟,猶豫地問:“你是不是知道有關(guān)我的所有事?”
  
  ????夜騏未答,擁抱的力道更緊。
  
  ????“你能不能告訴我……”她沒說完,便被他住,直癡纏到她快窒息,才放開來:“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以后你會有新的生活?!?br/>  
  ????她知道,他還是不肯告訴她,心中有些失落,但終究沒有再問下去。
  
  ????或許,他說得對,忘掉過去,才能有新的心境,去面對將來。
  
  ????可是他,真的會就這樣陪著她,永遠走下去嗎?
  
  ????“又在胡思亂想,對不對?”頭頂響起他的嗔怪聲:“我說過,要和你過一輩子?!?br/>  
  ????好吧,姑且信他,反正不信,他也會霸道地逼著她相信。米蘇撇嘴,往他懷抱深處鉆了鉆,打了個小小的呵欠:“我還想睡?!?br/>  
  ????“睡吧,晚些時候我叫醒你看日出?!彼念~,她在他的中,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的夢,很安詳……
  
  ????“蘇蘇,醒了,快醒醒?!辈恢朗裁磿r候,她被人搖晃,不耐煩地在夢中扭動身體,不肯醒來。
  
  ????“懶丫頭。”他笑,去捏她的鼻子。
  
  ????她拼命轉(zhuǎn)著臉躲避,卻躲不開,最后終于氣呼呼地睜開眼睛:“干什么嘛?”
  
  ????“看日出?!彼p點她微嘟的唇。
  
  ????她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不在馬車里,而是他抱著她,坐在沙漠中。
  
  ????沙漠浩瀚似海,遠處的天際,黑暗的邊緣,染著一抹亮眼的金色,神秘中透著絢麗。
  
  ????那道金色漸漸開始擴散眼神,逐漸占據(jù)了大半片天空,黑暗漸漸變淡。
  
  ????到最后,一輪如血的朝陽,漸漸升起,溫暖的白晝到來。
  
  ????“蘇蘇,你的黑夜,已經(jīng)過去?!鄙砗蟮娜?,如是說。
  
  ????她身體一震,不禁轉(zhuǎn)過頭去看他。
  
  ????金色的光,映照在那張俊美如神祗的臉上,讓人目眩心迷。
  
  ????他會不會,真的是來救她出地獄的天神?她眼神空茫地望著他發(fā)怔。
  
  ????她聽見他逸出的低笑:“傻瓜,我不是神,只是你的夫君。”
  
  ????夫君,她頭一次,真正在心中,細細回味這個詞。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彼麖奈磳θ?,將同一句諾言,說這么多次。
  
  ????他總怕她不信。
  
  ????他要她信到底。
  
  ????無論生死,永結(jié)同心,不離不棄。
  
  ????他的,那樣急切,她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安。
  
  ????再次醒來時,又已是傍晚,她一個人睡在馬車里,身上只裹著他的外袍,里面再無寸縷。
  
  ????拉緊衣襟,紅著臉坐起,掀開簾子,前方駕車的那個人,及時轉(zhuǎn)過臉來,對她溫暖地一笑:“醒了?”
  
  ????“嗯?!彼⒌椭^,不敢看他,怕又想起清晨的瘋狂。
  
  ????“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能到前面的客棧,今晚我會讓你好好睡一覺。”他的語氣中帶著調(diào)笑。
  
  ????米蘇瞪了他一眼,又放下簾子,將散落在旁邊的衣裳撿起穿好,又以手為梳,綰好了發(fā),才慢慢起來,坐到他的身邊。
  
  ????她拍開他的手:“還沒鬧夠?”
  
  ????“永遠不夠?!彼笮?,將她攬到肩上,頭靠著頭靜靜地看夕陽。
  
  ????就這樣和她一起,看日出日落,真好。
  
  ????“嗯……等以后……很久以后……”他沒有說完,又停住。
  
  ????“以后怎么樣?”她喃喃地問。
  
  ????“以后我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做神仙眷侶?!彼麄?cè)過頭來,用鼻尖蹭她的臉。
  
  ????她控制著自己,不去想另一個人說過的,類似的話。
  
  ????她應該,學著忘記。
  
  ????不要辜負不該辜負的人。
  
  ????第三天,他們終于到達裴城外。
  
  ????夜騏帶她,去看了她自己的那座墳。
  
  ????看著墓碑上刻的“愛妻”兩個字,她心中鈍痛,手卻適時地,被另一只溫暖的手握住。
  
  ????她怔怔地站了片刻,低啞地說:“走吧?!?br/>  
  ????過去的寶珠,被埋葬在了這里。
  
  ????從此,她只是米蘇,重新啟程的米蘇。
  
  ????穿過裴城時,她一直放著簾子,沒有往外看一眼。
  
  ????既然要徹底告別,就應該阻斷留戀。
  
  ????出了那道城門,便踏上了屬于北越的土地。夜騏的眼中,仿佛突然多了道光彩。
  
  ????他和米蘇并肩站立在馬車駕前,指著遠處的那萬里河山,意氣風發(fā):“從此,你便是我的太子妃,未來,我的江山,將與你共有?!?br/>  
  ????米蘇望著的卻不是那壯麗河山,而是天高云遠,輕嘆:“我不想當太子妃?!?br/>  
  ????“為什么?”夜騏轉(zhuǎn)頭看她。
  
  ????“很累?!彼πΓ骸拔抑幌胱鰝€平平凡凡的人,過平平凡凡的生活。”
  
  ????他的手環(huán)過她的腰,俯下臉與她對視,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可是除了你,我不想再要任何女人做我的太子妃,怎么辦?”
  
  ????她撇撇嘴,沒再說話,只是借著他的擁抱,輕輕靠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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