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風(fēng)雨欲來大將軍府占地極廣,光是側(cè)門便有六個之多。
裴響與仇樂池站在東南角的門外,面色頗為不甘。
這已經(jīng)是他們第五次前來求見大將軍了,然而依舊沒有得到大將軍的召見。
若是春雨宴之前的話,他們怕不是扭頭便走了,但在化廣峰上有人在他們心湖說過話之后,他們總覺得還有一絲希望。
這一絲希望便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
“他會不會是騙我們的?”仇樂池沉默了半晌,看著遠處的朱紅大門,面色陰郁,“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大將軍的人,而是唐未濟那邊的人。”
裴響嘆氣道:“可是當(dāng)初在你我心湖響起的那道聲音也給出了證據(jù),除了大將軍,還有誰知道咱們兩家各自的事情,要知道那件事情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除了大將軍一脈的人,沒人知道?!?br/> 仇樂池依舊有些陰郁,“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所謂的秘密終究會被人泄露出去,也許那人知道了這一點,拿這件事情誑我們?!?br/> “那對他有什么好處呢?”裴響看了仇樂池一眼,“他幫唐未濟,對他有什么好處?”
仇樂池沉默了,沒有說話。
“你我兩家的事情,只有圣皇或者大將軍才能解決,既然采雨會已經(jīng)失敗了,那么便只能求見大將軍。”裴響嘆了口氣,“我們雖然是三代弟子,但樹倒猢猻散,彩衣閣與捉刀教萬萬不能倒啊?!?br/> 仇樂池?fù)u了搖頭,“我還是不信他?!?br/> 他以心湖傳聲,“況且紀(jì)宇死得蹊蹺,我一直懷疑是給你我傳音的那人做的,飛虹苑內(nèi),除了買劍之外,唯有那人是三元境,他若是想要殺紀(jì)宇的話不費吹灰之力?!?br/> “還是那句話,好處呢?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沒好處的事情怎么會無端去做?!迸犴憮u了搖頭,“再說吧。”
仇樂池一甩袖子,憤憤道:“走吧,看樣子大將軍今日也忙得很,別讓我逮到那人,若是逮到他的話,我定然要讓他嘗嘗我捉刀教的凌遲之苦?!?br/> 裴響搖了搖頭,心里其實也不信那人的話了。若那人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大將軍的部下,又怎么會鬼鬼祟祟躲在飛虹苑,若真的是大將軍的部下,當(dāng)初許諾給他們的事情怎么到現(xiàn)在也應(yīng)不了,甚至大將軍都懶得見他們一面。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正要轉(zhuǎn)身離去,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道:“兩位請留步?!?br/> 裴響驚訝地轉(zhuǎn)過臉來,恰好看見那朱紅色的門開了,有個門房打扮的人匆匆走了出來,“大將軍有請?!?br/> 仇樂池豁然轉(zhuǎn)身,面露狂喜。
......
“你究竟是誰?”黑暗中,有人看著面前的鏡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捏緊雙手。
他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黑色珍珠閃爍,頭痛欲裂,“你究竟是誰?究竟是誰!”
黑色的霧氣從珍珠中竄出來,似乎是在承受著無比劇烈的痛苦,不斷翻滾著,有陣陣慘嚎從黑霧中傳遞出來。
方才還抱著頭痛不欲生的少年已經(jīng)變得正常,眼神清明,看著半空中翻滾的黑霧無比緊張,“上使大人,你怎么了?”
黑色霧氣并沒有理會他,依舊翻滾不休。
少年有些緊張,跑到門口,透過門縫看了一眼門外,把屋門拴住,又匆匆跑了回來。
黑霧依舊翻騰,像是經(jīng)歷著極端的痛苦。
少年不知所措,只能跪倒在這黑霧面前祈禱著。
不知過了多久,黑霧平靜了下來,重新鉆入了黑色的珍珠之中。
少年睜開眼睛,站起身子,看著鏡中的自己,面色冷硬。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分彼此?!?br/> “行動?你想現(xiàn)在行動?沒看出來那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風(fēng)么?”
“怎么,你怕了?大將軍既然已經(jīng)來了,你還怕什么。唐未濟不在方寸山待著,跑到天都便是自投羅網(wǎng),有大將軍坐鎮(zhèn),你還怕什么東西。”
“我怕?你覺得我會怕?腦袋掉了碗大一個疤,更別說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我會怕?”
“你覺得圣皇真會召唐未濟進宮?簡直是笑話,飛虹苑數(shù)千名弟子,這么多年過去了,哪怕是買劍也沒有資格讓圣皇召進宮中修煉,唐未濟何德何能?!?br/> “瑾公主?瑾公主怎么了?瑾公主去看過唐未濟?這又怎么了?你怕唐未濟和瑾公主扯上關(guān)系?”
片刻的沉默。
“你說的有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瑾公主真的在圣皇面前說話的話,唐未濟被召進宮中去,哪怕是大將軍也沒有任何辦法?!?br/> “但茂才怎么辦?紀(jì)宇死后唐未濟那么狼狽,茂才都不曾出現(xiàn)過,怎么樣才能找到他?!?br/> “不,唐未濟不重要,茂才重要,唐未濟當(dāng)年只是個孩子,能知道什么,茂才哪怕對他說也說不了多少,只要殺了茂才,唐未濟隨便處置,但殺了唐未濟,茂才不好處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