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當(dāng)中,并不知道有人一直灼灼的盯著她們的背影,確切的說,是一直在灼灼的盯著許夷光的背影看。
從前世最后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她,再到剛才那一刻,他已經(jīng)整整一世五年三個月零八天沒有見過她了,沒見之前,還能將那深沉到近乎瘋狂的思念都強(qiáng)壓在心底,如今見了,他才覺得不可思議,從他重生回來到現(xiàn)在,整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到底是怎么忍住了,一直沒有去見她的?
就算是為了能搶在她長大之前,先建下一番事業(yè),做出一番成就,好讓她夫榮妻貴,風(fēng)光大嫁,最重要的是,嫁給自己后再不受一絲半點委屈,再不重蹈前世年紀(jì)輕輕就不明不白香消玉殞的覆轍,他也到底是怎么才忍住了那蝕骨的思念與似箭的歸心的?
幸好他終于還是回來了。
也幸好,他一回來就見到了她,好好活著、還沒有與他那個喜新厭舊,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闹秲憾ㄓH的她,一切都還來得及!
許夷光與春分借著人群的遮掩,很快出了正陽大街,然后穿過一條小巷,便與已在那里等了好一會兒的孫行衍回合了。
孫行衍一見許夷光,就問道:“師妹,怎么這么久啊,是不是事情不順利?快上車,我送你們回去,我們邊走邊說。”
許夷光便就著春分的手上了車,待春分也上了車,馬車啟動后,她才回答起孫行衍的問題來:“時間是久了些,但事情非常的順利,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那位御史大人師父是怎么找來的,辦事好生老道周全,回頭我可得好生拜謝師父一番才是。”
孫行衍聽得事情順利,笑起來:“那位御史大人可是御史臺最有名的‘鐵御史’黃大人,尋常人是請不動他的,但他剛好欠我爹一個人情,于是……師妹懂了吧?”
許夷光也笑起來:“懂了,那我更得好生拜謝師父了,還有二師兄你也是,把事情替我安排得那般周密,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一定花了不少心力與銀子吧?只可惜無論是銀子還是心力,我暫時都還不了你,只能以后慢慢的還了,二師兄不會見怪吧?”
“我怎么會見怪?”孫行衍忙道:“能幫上師妹的忙,我不知道多高興,怎么會見怪,真的,師妹,我很高興。”說著,忍不住傻笑起來,心里更是喝了蜜一樣甜,不過隔著車簾子,許夷光當(dāng)然看不到。
孫行衍笑過之后,又道:“再說銀子都是我爹出的,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銀子,主意也是我爹和娘一起拿的,所以我只出了一點力而已,師妹要是再客氣,我就無地自容了啊?!?br/> 許夷光點點頭:“好,那我不說感激的話了,只等明兒見到師父師母時,再拜謝師父師母就是。”心里卻是真的感激,師父一家這般為她出錢出力,殫精竭慮,她欠他們的,真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不一時,馬車到了許府,許夷光向?qū)O行衍道了別,便帶著春分進(jìn)去了,換來下人們一路異樣的目光——這二姑娘是什么時候出的門,怎么他們竟然一直不知道,難道是偷溜出去的?關(guān)鍵她還滿臉的淚痕,難道,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不行,得立刻稟告老太太和大太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