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齊安平說著話之時,順著袍子角往下淌的雨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不一時,在地面上積了一灘。
沈梅棠雖心中焦急,卻也見得齊安平臉色蒼白,身上的袍子幾乎是濕透,知道他從大清早上起來到現(xiàn)在或是水米沒打牙,忙上前道:“表兄,暫去側(cè)室將衣袍換了,與二姑母與姑父去吃晚飯,我跟珍珠在這里盯著,還有任伯在?!?br/>
“也好?!饼R安平點頭道,“我先去看一眼舅父。”
“換了衣袍后,我陪你去?!毙ぶ械?。
少刻,齊安平轉(zhuǎn)身入得側(cè)室之內(nèi)換衣袍,低頭沉思著的珍珠與肖中道:
“爹,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今兒早上本當來圍府造謠的人群,突然改變了方向,前去上訪告狀,幕后被一只黑手遙控著,只要錢到位,指哪打哪!”
“莫瞎猜,即便是心有所疑,也不能隨意的就脫口而出,要有證據(jù),真相或許才能大白于天下。”
肖中說道,腔調(diào)很是鄭重,顯然,珍珠所說的話肖中并不感覺到意外,或是早已了然于胸,只不過是沒有證據(jù)罷了。
沈梅棠摘下手上的粉翠珠串,來回的捻動著......
外面的雨聲嘩嘩,急急的下著,就這么樣的從昨晚上起一直到現(xiàn)在,嘩嘩的下著,沒有風,也聽不見轟隆隆滾過天空的雷聲,安靜又綿長的下著。
齊安平換完衣袍,肖中與他入得內(nèi)室看過了熟睡當中的沈長清,幾人轉(zhuǎn)身前去吃晚飯。
室內(nèi)掌起了燈。
燭光為室內(nèi)添加了一絲暖意,有微風帶著涼氣順著半打開著的窗子而入,灰蘭將一件外袍子披在沈梅棠的身上??粗俱擦说哪橗嬓奶鄣溃?br/>
“二小姐,待安平公子跟二老爺?shù)扔貌突貋?,你跟珍珠姑娘就去多吃點,這一小天了,天氣又涼,你這身子本就著涼了的,可是不能不當回事兒?!?br/>
“梅棠,等我爹娘回來,咱們?nèi)コ燥?。”珍珠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嗯。”聽著窗外嘩嘩的雨神沉思著事情的沈梅棠點頭。
少刻,忽見玳瑁從門外進來,手中提著一個食盒,身上披著的大氅被雨澆濕,顧不得身上被澆濕,急忙地上前道:“二小姐,我去藥房里給你取來了熬制好的姜湯,趁著熱乎勁兒,快喝上一碗驅(qū)寒。”
“姜湯來得正好,二小姐手腳冰涼的正冷著?!被姨m上前接過食盒道。
濃濃的一股姜湯味兒飄蕩在室內(nèi),微微的有些個辣,珍珠提起鼻子仔細地嗅了嗅,禁不住地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道:“啊嚏!啊嚏!啊嚏-----,這準是誰想我了,念叨我呢吧!”
“你們可是聽見了,珍珠姑娘有人想了,有人念叨著了!”
玳瑁一邊將姜湯端到珍珠跟前一邊小聲音的說道:“想你的人跟念叨你的人誰???我保準誰也不告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呵呵......”
“噓-----,小心隔墻有耳,”珍珠神秘道,手中接過來姜湯,閉著眼睛一飲而盡道,“再來一碗?!?br/>
“我說珍珠姑娘,當水喝呢?”玳瑁反問道,“這是藥湯,藥房里加了驅(qū)寒鎮(zhèn)咳的藥了,知道不?等一會子,你就會渾身發(fā)熱,要出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