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著申時過半,沉沉鉛云籠罩天空,卻突來一股夕陽的紅光順著云縫擠出,仿若一柄利劍穿窗而入,粗獷的畫面實(shí)在是令人驚奇。
胡百閑對窗盤膝而坐,緊閉著眼睛,雙手臂自然放在膝上,兩手交疊。
紅光刺眼如劍,劍尖直指他身前,裝飾一新的室內(nèi)家具黑漆耀眼。
這一幕場景的驚奇,并不完全在于順著沉沉鉛云縫隙當(dāng)中擠出來的紅光如劍,穿窗而入,而更重要的是一種預(yù)兆。
窗外是寬敞、狹長的后花園,沿著房脊的走向順向兩端,宛若一條匐地的長蛇。
清晰可見,五、七丈開外的院墻之上爬滿了薔薇一系列,善能攀爬繞枝而上的藤蔓。
雖然,在此時。
薔薇莫名嬌艷地花朵只存記憶當(dāng)中,風(fēng)中搖動著待明年再開花朵的老藤,偶見著有紫色跟粉色的夕顏在晨起之時綻開,靜謐而安詳。
一陣鳥鳴,約有百只不止的鳴叫聲傳來,陣陣悅耳。
好像它們就成群結(jié)隊(duì),橫拉一排的落在房脊、屋檐之上,看著遠(yuǎn)處裊裊飄起的炊煙,感嘆著夕陽的美好卻黃昏。
大概日落之前,每天都差不多少的景致,只是剛剛搬進(jìn)這為成親而精心裝飾的新宅子里,雖不覺新奇卻也新奇。
自前個兒起,將成親的大喜事通通包攬在身上的管家矮冬瓜,就催促著三少爺趕緊搬到新房中去住,所有的所有,一切都準(zhǔn)備得就緒了。
昨個兒又來催促趕快地搬過去,就好像慢了一拍,晚去了一步,就被人占了一般。
說來也是,這府中雖然表面上大少爺消停了,但不是還有那么一個二少爺胡百穜吵吵嚷嚷著要搬進(jìn)去住。
胡百閑以不悅的沉默,來回答著管家的話......
在管家矮冬瓜第三次過來催促之時,胡百閑以恭敬不如從命的方式點(diǎn)頭。
何夕與四津又從園子當(dāng)中弄來了不少的綠植擺放在室內(nèi),何依一一辨別著植物的種類跟味道。
不論是弄來多少的植物,不論是弄來什么樣品種?
新裝修的宅子里邊,樣樣皆新,到是個好看,到是個喜慶......,但也有著說不出來的一股子化學(xué)物質(zhì)的味道,初來能聞著,而后聞不出來,卻讓人眼干、眼澀跟頭暈,覺得不適。
這個府中的人,誰還不知道三少爺?shù)纳眢w向來就弱,逢著這大喜之時,可讓他高興高興吧!
搬鮮花地搬鮮花,插干花地插干花;
搬仙草地搬仙草,調(diào)香味兒地調(diào)香味兒,掛燈籠地掛燈籠,里里外外的好一頓忙活著......,不一時,門外是張燈結(jié)彩,門內(nèi)是香風(fēng)陣陣。
忙活完之后,只覺得頭暈?zāi)垦5睾蜗?,似乎是被室?nèi)的香氣熏得頭暈?zāi)垦?,眼花繚亂。
將能打開著的窗子跟門通通全都打開著,自己到后園子的花壇邊沿上坐著,諾大的屋子竟然沒有他呆著的地方了。
約有大半個時辰,何夕緩過來點(diǎn)兒,起身又回到房中,還是覺得香味兒太濃,所幸又將那些花,一盆一盆地往外端,放回原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