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兒很快到了練武場。
皇上下了朝便也早早過來了。
只是還有一位她不曾見過的男人。
一襲藍色背影,華麗的綢緞錦服,高高綰著冠發(fā),身材挺秀高頎。
跟皇上肩并肩站在一起,正拉弓射箭。
夏凌兒徑直走到皇上身后,喚了聲“皇兄”。
兩個人一齊轉(zhuǎn)過頭看向夏凌兒。
“嗯,凌兒過來了?!被噬系卣f。
另一男子,也接過皇上的話說道:“想必這就是夏凌兒公主了。果然千嬌百媚,艷而不俗?!?br/> 古代男人都這么夸美女嗎?怎么讓人有風花雪月的感覺。
夏凌兒冷冷地撇向他。
五官分明,眼眸幽暗深邃,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著實是個浪蕩公子。
“凌兒,這是沐易辰,人稱沐小王爺。算是朕難得的一個知己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按說你也應(yīng)稱呼一聲‘兄長’。”皇上向夏凌兒介紹。
夏凌兒直直地盯著沐易辰,沒有說話。
倒是沐易辰不以為然一笑,說道:“‘兄長’我可擔不起,所謂王爺也是玩笑叫起來的。公主才是金枝玉葉,叫名字便是了?!?br/> 夏凌兒覺得他舉手投足,言語神態(tài)都帶著一股痞氣。
甚是看不慣這種男人。
再次證實,他的的確確是流里流氣的風流公子哥。
夏凌兒依然沒有說話,無心跟他說話,更不屑跟他說話。
饒是沐易辰有耐心,準確地說,應(yīng)試是他對女人特別有耐心。
即便他看出公主對他的不喜與不屑,依然態(tài)度良好地跟公主溝通。
“聽皇上說公主也喜歡像男兒一樣騎馬射箭,看來是女中豪杰了?!闭f著伸手遞上了弓和箭。
其實呢,騎馬她的確是去現(xiàn)代的一些俱樂部騎過那么幾次,但射箭呢,她的確是連弓箭都沒親眼看見過。
那天之所以跟皇上那樣說呢,完全是一種策略,她只是想希望皇上明白,她不想回到宮中受到“非人”的約束和“非人”的待遇。更怕皇上因為她是女子,再因為重男輕女而被忽視,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但是話已經(jīng)傳出去了,何況弓箭都遞過來了,只得伸手接住。
不過夏凌兒倒也顯得沉靜。
這也是她一慣的風格,遇事先冷靜。
當然這也需要內(nèi)心足夠強大。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對于射箭的動作,光看電視就已經(jīng)再熟悉不過了。
只是這弓的確很沉。
夏凌兒腦海里搜索著射箭的正確姿勢,以為自已已經(jīng)做到很完美了,便松開了弓弦上的箭。
然而……
夏凌兒都不忍直視。
那支箭,在離箭靶還有將近一半的距離時,華麗麗地著地了。
噗嗤……
沐易辰已經(jīng)盡力隱忍了,只是太可笑了,幾次沒忍住都笑出聲來,若她不是公主,現(xiàn)在恐怕沐小王爺能笑翻了。
沐易辰的嘲笑,讓夏凌兒剛才的垂頭喪氣逐漸轉(zhuǎn)為怒氣。
“看來公主是跟皇上鬧著玩說笑了,公主哪兒是武夫粗人的手,我看還是琴棋書畫更適合公主,騎馬射箭還是算了……”
夏凌兒本就看不慣他,單單嘲諷地笑一笑也就罷了,現(xiàn)在是公然言語戲弄。
夏凌兒一不怒,二不說話回他,只是穩(wěn)穩(wěn)地又拿起一支箭,依舊架起她以為完美的姿勢。
皇上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敗不餒的妹妹,沐易辰心中更是不以為然嗤笑:“還真是倔強啊!真以為自己能文又能武呢!”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
夏凌兒傲嬌地一側(cè)身,把那支箭瞄準了沐易辰的心臟。
就你話多是吧?
就你什么都懂是吧?
接著說???
夏凌兒目似寒星,冰冷地看著沐易辰,嘴角揚起一抹邪笑,詭異地看著她,似乎也有嘲笑之意。
你怎么不說了?
沐易辰雖有詫異之色,但不至于失態(tài),他沐小王爺?shù)拿柸鹆暾l人不知誰人不曉,他什么樣的女人沒調(diào)戲過。
不對不對,是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
怕是拿刀拿劍對著她的都有。
“公主,好姿勢!……”還真是色膽包天?。?br/> “凌兒?不可亂來。”皇上止聲喝道。
夏凌兒似沒聽到皇上的話。
“沐小王爺是吧?我是說過喜歡騎馬射箭,但我并沒有說我會……”
“既然只是喜歡,那就看我們男人征戰(zhàn)沙場好了,何苦為難自己呢?”沐易辰一臉的邪笑,看來還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
夏凌兒看著他瞇眼媚笑:“向后退?!?br/> 原來公主也會如此魅惑。
恐怕沐易辰這會兒心也酥了,乖乖向后退了幾步,而且雙手輕抬。
讓彼此都放松一下。
“退幾步?”
“你看見了,我沒有力氣的,能一箭射穿你就好了?!?br/> 沐易辰點了點頭,退了大概兩米遠停了下來,站定。
這時一個貌美妖嬈的女子神色慌張地走了過來,挽住了沐易辰的胳膊,著急地問:“王爺怎么了?”
“沒事夫人,陪公主玩玩?!便逡壮竭€真是一點不怵,波瀾不驚。
原來還帶著夫人呢,看來跟皇上關(guān)系的確不一般。
這位呢,是沐易辰的五夫人,正是盛寵,所以經(jīng)常帶在身邊,正遠遠的觀戰(zhàn),外加休息,發(fā)現(xiàn)公主一直拿著弓箭對著她心愛的男人,自然是要上前探個緣由。
“凌兒,差不多行了?!被噬显俅蝿竦溃m然他確定她肯定是鬧著玩的。
“沐小王爺最好讓你的夫人離遠一點,我可是第一次拿這弓箭,免得傷了你夫人。”
沐易辰抬眉一笑,推開了夫人。
夏凌兒亦是對他一笑,含俏含妖。
“嗖…………”
姐姐我可是學過射擊的,槍法準得很。
看來射箭和射擊是一樣的,只要瞄準就行了。
沐小王爺?shù)奈宸蛉丝吹揭恢Ъ┻^沐易辰的身體,從她眼前飛過,嚇得大叫一聲,花容失色。
皇上也面露驚慌之色,看向沐易辰。
夏凌兒倒是得意輕松許多,的確也松了一口氣,射的很準,不偏不倚,正好從沐易辰的胳膊和身體間隙中穿過。沐易辰抬起胳膊看了一眼衣服穿破的口子??幢硐?,是沒有心有余悸的痕跡,心跳應(yīng)該會加速吧!“看來還真是小瞧公主了?!便逡壮降卣f。夏凌兒沒有再理會沐易辰,放下弓箭看向皇上,皇上正不悅得看著她,看來是生氣了。夏凌兒立馬上前挽住皇上的胳膊,陪笑道:“我就是跟他鬧著玩的?!闭f得很小聲。是為了防著某人聽見嗎?皇上沒有說什么,的確也沒傷著人。被夏凌兒這么一折騰,大家都沒有心情再玩下去了,都向休息亭走去,沐易辰攙著他那位哆嗦的五夫人。到了休息亭,大家也都坐下喝口茶。夏凌兒掃一眼沐易辰與他那位五夫人,不屑地冷笑一聲,看向遠外。這時皇上示意一個女子上前,對夏凌兒說道:“這是你要的人,武功非常好。”著重強調(diào)了一下最后一句。夏凌兒看著這名女子,兩眼發(fā)光,喜不自禁?!笆菃幔恳院笏褪俏业娜肆??只聽我一個人的吩咐?”夏凌兒像產(chǎn)著急確認,說得有些急促?;噬瞎恍?,點點頭?!澳憬惺裁疵??”夏凌兒問?!盎毓?,奴婢名叫樂南?!睒纺铣练€(wěn)答道?!班?,名字好聽,長得也算漂亮。”就是不知道武功非常好是怎么個好,是不是應(yīng)該找個人比劃比劃。這時夏凌兒看了一眼沐小王爺,眼睛再次閃光起來。對樂南說:“你現(xiàn)在就跟沐小王爺過兩招,讓本公主開開眼。”夏凌兒這是盯上沐小王爺不放了呀!“凌兒,……”“公主,王爺不會武功的……”還未等樂南反應(yīng)過來,皇上跟沐五夫人幾乎同時說話??磥磉€是個繡花枕頭。不能再坐下去了,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污染了?!盎市郑銈兞陌?!我先帶樂南回去了?!毕牧鑳狠p輕施禮,帶樂南回去了。夏凌兒走后,再看沐易辰,又是搖頭又是不屑?!盎噬希愦_定這是你親妹妹?不是認錯了人?”沐易辰這會兒像是認真嚴肅的樣子,看來只是在美女面前把持不住??!再看那位花容月貌的沐五夫人,亦是一臉的懷疑,還有驚恐未定的神情在。“當然不容置疑了,的確是我嫡親的妹妹,我大梁名正言順的公主?!薄澳膬河幸稽c公主的樣子?這么刁蠻跋扈,這肯定是個河東獅吼?。∫院筮@附馬可就倒霉了?!便逡壮秸f著一臉的嫌棄,還有對未來駙馬的擔憂。這沐小王爺這心操得還真是夠?qū)挼摹!澳愫f什么呢?”皇上拿茶碗震了兩下石桌,以示警告,“她平??刹贿@樣,今天可是你先招惹她的,都是你自找的,所以,是你活該?!辈焕⑹怯H哥哥,還是知道維護她的。沐易辰一時無語地點點頭,表示贊同,確實自找的?;噬峡粗逡壮礁尚σ宦暎聪虬袌?,若有所思地又說道:“不過現(xiàn)在我的確有一件難辦的事?!薄盎噬希阒赖?,我從不參政,我們可是有君子協(xié)定的,我與皇上只有兄弟之誼,可沒有君臣之禮,朝廷的事,你還是不要提?!便逡壮秸f著,眼神開始閃躲疏離皇上。皇上則轉(zhuǎn)頭看向他,蹙眉道:“我什么時候跟你提過政事?”皇上認真玩笑于他?!澳悄愀陕镞@么認真?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便逡壮椒磫??!跋葞慵曳蛉嘶厝グ?!”皇上對沐五夫人的丫鬟說道。沐五夫人起身施禮退下。沐易辰更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事,還這么保密,一臉的疑惑不解。沐五夫人走后,只聽皇上才淡淡地說起來。“我是真有為難的事,通過這兩天,我發(fā)現(xiàn)凌兒與蘭貴妃不和,是從她們兩個第一次碰面就開始的,而且今天我讓她來這里,她竟然跟我挑明,蘭貴妃在她便不來。對付女人我知道你是最有辦法的?你說我應(yīng)該怎么辦?”這件事的確不能讓五夫人知道,因為皇上跟沐易辰經(jīng)常在一起娛樂消遣,皇上總是帶著蘭貴妃,而沐易辰呢,又總是帶著沐五夫人?;噬吓c沐易辰關(guān)系如此之好,同為他們的心愛的女人,自然就成了好朋友好閨蜜?!拔揖驼f嘛,這公主一看就是刁蠻任性,又有這高傲的身份,我看除了你,她便不會把任何一人看在眼里,天性異秉,這事解決不了,只能讓她們兩個少見面,老死不相往來最好?!便逡壮秸f得信誓旦旦。像是把這事分析得極透徹一樣?;噬蠠o奈地看著沐易辰,讓他幫忙出主意呢。瞧他說的像話嗎?“你說的這不是廢話嗎?怎么可能不見面?”皇上問道?!澳悄阋院罂删蛻K了,不管你想護著誰,另一個人肯定是要跟你生氣的?!便逡壮降拱言捳f得徹底,像是已成定局,沒有回旋的余地?!半奘亲屇銕兔Τ鲋饕獾??!被噬喜粣偟鼐阉c逡壮较肓讼?,似有半分認真地說道?!澳氵@樣,你給公主多請幾個師傅,什么琴棋書畫啊,針線女紅啊,樣樣讓她學,省得太閑了給你找事。”沐小王爺這餿主意出得,那還真是春風得意?;噬蠀s是反駁得堅決?!安恍?,朕接她回宮時,就答應(yīng)她了,許她自由,君無戲言,豈能出爾反爾?!薄盎噬希四兀趺磳櫠夹?,但不能慣著,尤其公主這樣的,讓你親自去接她回宮,什么騎馬射箭像男兒一樣?就為了握個話語權(quán),才能堂而皇之地牽著你的鼻子走?!便逡壮娇赐獗砭褪且粋€花花公子、草包王爺。但分析起事情來,也是慧眼獨具。所以皇上才會把他當朋友一樣看重。沐易辰能想到這一點兒,皇上自然也是早就明白的?;噬夏坏乜戳艘谎坫逡壮剑瑩P起一抹淡笑?!安贿^,那一箭還是射得挺準的?!被噬闲Φ离y得皇上還能開起玩笑。沐易辰抬手看了一眼被箭穿破的衣服,淡淡冷笑,眼神凌冽,深不達底?!暗谝淮紊浼团R危不懼,而且有把握不傷我分毫。看來公主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便逡壮交貞浿鴦偛殴鞯纳袂閯幼鳎o皇上分析。皇上卻不以為然,說她不簡單他也認同,但他也只是覺得夏凌兒隨了他們的父皇,比一般女子要聰明罷了?!叭f一,是她胡說,并不是第一次呢?”皇上反問沐易辰?!皬乃涞牡谝患?,便以顯明,她那雙手別說射箭了,恐怕連重物都不曾握過?!便逡壮揭浑p堅定的眼神看向皇上,似乎在向皇上表明他的分析絕對不容置疑。皇上最信得過的人便是沐易辰了,自然也對他的人品,言語,做事風格,都再熟悉不過了。他心里其實早就明白沐易辰分析出來的問題,只是,有時候會因為兄妹之情,而有意忽略掉這些?!斑@些又能說明什么呢?”皇上再次問道。“說明,公主絕不能慣著,你給她的自由越多,以后她會給你找的麻煩越多?!便逡壮铰詭лp視的口氣提醒皇上。分析了半天,話題終于又繞回來了?;噬纤坪跤悬c不以為然,覺得他有點言過其實,疑惑地回復他:“不至于吧?她也就是跟蘭貴妃鬧鬧別扭,女孩子嘛,難免因為什么就犯起小心眼來?!便逡壮娇粗噬咸熘钡啬?,眼神里閃過一絲無奈,有的人啊,有時候就容易被眼前自以為的美好迷了雙眼,就比如現(xiàn)在的皇上。的確,親妹妹嘛!又會裝乖賣萌,不愛才怪呢!“嗯,沒事,盡量讓她們兩個少見面吧!”沐易辰也覺得沒必要再深入地勸皇上了,剛認了妹妹,來自親情的幸福他還沒享夠呢!自己何必這么認真呢。
這邊兩個大男人把夏凌兒分析了一個人格透徹,而夏凌兒呢,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像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在作祟,讓她也想起了那個沐小王爺。夏凌兒前邊走著,對身后的月禪,憶香,還有樂南,問道:“為什么大家都叫沐易辰為沐小王爺?”夏凌兒問得倒像是不在意,隨便一問。這事全金陵的高官顯貴恐怕沒人不知道,憶香自然也知道。憶香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知道公主問的問題是可以明說的,還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回話前自然知道向四周看看,確定視線空曠內(nèi)無一人,然后小聲音回話。但夏凌兒倒沒覺得有什么,依然向前邁著步子,她只是隨口一問?!斑@事呢,還得從先皇的錦妃娘娘說起,她是沐小王爺?shù)墓霉?,錦妃娘娘又特別喜愛沐小王爺,自小經(jīng)常住在錦妃宮中,后來便與皇子們一起在宮中讀書受教,跟皇上又是同年,他們的關(guān)系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好的。有一次過年,宮中擺宴,錦妃自然帶著沐小王爺,宴中或許是先皇酒喝得有點多了,又或許是因為錦妃懷了身孕一時高興,便說了那么一句-----‘我看錦妃如此喜歡易辰,朕就把瑞陽宮賜予他居住,再特封他個王爺?shù)纳矸?,以后就讓他陪朕的皇子們一起長大?!m然過后沒有正式的受封,但他從此的確是住在了瑞陽宮,因為當時他還是個不足十歲的孩子,所以再見面大家都稱呼他沐小王爺?!薄般逍⊥鯛?shù)母赣H,是不是那位率眾臣長跪朝堂逼迫先皇廢太子改立我皇兄的一品君候沐黎川?”夏凌兒停下腳步問道。當?shù)弥雷约旱纳矸莺?,夏凌兒也打聽到一些關(guān)于金陵的一些消息,關(guān)于沐黎川為何會讓皇上廢了他的外甥太子殿下,致使他的妹妹含恨自刎,夏凌兒更是覺得匪夷所思。雖說當時群臣上書的理由是太子殿下無圣君之材,但感覺這理由太不足以服眾??赡芰碛须[情。又想到自己的身世,亦或許跟這位錦妃娘娘,或者沐侯爺,有什么關(guān)系呢!也只是突然冒出的一個第六感罷了。宮女憶香肯定地答道:“正是沐侯爺之子?!薄澳倾逍⊥鯛敩F(xiàn)在還住在宮中嗎?”夏凌兒回過神來問道?!霸缇筒蛔≡趯m中了,聽說沐小王爺在瑞陽宮住了沒幾年就突然搬回沐府了。”“突然”兩個字在夏凌兒聽來尤為震耳?!盀槭裁磿蝗浑x開?”夏凌兒看著憶香問道。“這奴婢就不知道了。”憶香回答著低下了頭,夏凌兒也沒有再追問,只是讓她想起了另一句話。都說虎父無犬子,看來也不盡然。夏凌兒怔了怔神,回頭便對憶香和月禪說:“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我想出宮逛逛。”憶香自然是懂得宮規(guī)的,只應(yīng)聲說是。但月禪是自小跟公主一起長大的,心中對公主更多似親情,急急地問:“公主不帶上月禪嗎?有什么事我也好照顧公主?。 毕牧鑳豪淅涓尚χ?,說道:“月禪,你以后在沁芳殿好好伺候就行了,出門,我?guī)ПgS就行了。”對月禪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樂南隨后?!肮魑覀儸F(xiàn)在去哪兒?”樂南問道。“哪兒最熱鬧?”夏凌兒反問道,她的語氣跟她的步伐一樣,平穩(wěn)有力。樂南想了一下說:“那便是華榮街了?!彼胫鞑艁淼竭@金陵,想必也想去熱鬧繁華的地方逛逛看看。“那就去華榮街?!毕牧鑳赫f道。樂南應(yīng)聲是,但心里還是感覺公主怪怪的,不像是要去逛街玩耍的樣子。出了宮門很快就到了華榮街。天子腳下,自然繁盛,熱鬧。但夏凌兒好像沒太注意周遭的一切,只是不緊不慢的走著。終于看到了一家賣衣服的樓店。應(yīng)該是屬于高檔次的,門樓氣派輝煌。夏凌兒與樂南一前一后進入?!被镉嬌锨按钤?,剛開口招呼,夏凌兒便直接吩咐道:“拿兩身我們兩個能穿的男裝?!闭f著話抬頭指了一下身邊的樂南,又著重補充一句:“要最好的!”伙計打量了一下她們,好像還沒回過神來就轉(zhuǎn)身離開了。樂南更是一頭霧水。看一眼公主,還是那個鎮(zhèn)定自若的表情。一會兒伙計另帶一人,一人捧上一套男衣,讓她們過目。夏凌兒看了兩眼,便命伙計帶她們?nèi)チ烁率?。夏凌兒先拿了衣服進去,讓樂南先等在外邊,看來還是不習慣當著陌生人換衣服,女子也不行。很快夏凌兒就換好走出來,走到樂南面前,故意端起了架子,問道:“怎么樣?”月白色綢緞華服,五官俊秀,身材纖弱,好一個俊俏公子哥。樂南笑了笑,說:“跟穿公主服一樣漂亮?!毕牧鑳郝犃四樕嫌行┎粣?,說道:“你也去換了?!焙芸鞓纺弦矒Q好出來了??赡芩旧硎蔷毼渲?,不像夏凌兒先得那么瘦弱,素青色錦服,腰間佩劍,倒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氣質(zhì)。夏凌兒看著她點了點頭說道:“還是這身衣服適合你?!闭f完對著樂南挑眉,嫣然一笑,便轉(zhuǎn)身向外邁步,背影甚是灑脫。樂南緊跟幾步。
出了店門,走在街上?!斑@街上有什么有名的藝妓館,樂坊什么的嗎?就是只賣藝不賣身的那種?!毕牧鑳哼呑哌厗枺劬砘囟⒅鴥蛇叺拈w樓門店。樂南聽得一臉茫然,本來都覺得這位公主怪怪的,現(xiàn)在更不明白了,先換了男裝,現(xiàn)在又要去這種風月場所,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奴婢不知道?!睒纺匣卮鸬蒙杂型掏?。夏凌兒站定回頭看著她,輕微蹙眉,眼神犀利?!芭菊娌恢??!睒纺线@次肯定一定以及確定地回答公主?!澳悻F(xiàn)在用最快的時間去打聽清楚?!毕牧鑳赫Z氣依然高冷,“我就在這街上等著?!毕牧鑳貉凵竦ǎ瑯纺蠀s能感受到公主的不悅與失落。真應(yīng)該向風流的沐小王爺打聽一下。難得這時候夏凌兒還能想到沐易辰。這會兒,夏凌兒的腳步才散慢下來,邊走邊隨處看著,雖說像是逛著看著,但更透著一絲無聊。突然她在一家文玩店門口站住了腳,柜架上的幾把扇子吸引著她的視線。手里是不是應(yīng)該拿把扇子,就更完美了。夏凌兒明澈的眼睛里透著得意。她邁步進去……樂南呢,慌里慌張的在街上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來回于人群中幾圈了,就是沒問出口,看著來來回回的人,更不知道應(yīng)該問誰??蛇@是公主的命令啊!而且公主那種冷漠帶著怒氣的臉就在她的腦海里一遍一遍地跳出來。病急亂投醫(yī),樂南這會一著急,可不就隨便拉住一個人就問?!肮媚铮@榮華街有名的……哎……妓院在哪兒?”樂南臉紅地張口結(jié)舌。姑娘???恐怕,這會兒她已然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裝。否則也不會拉住個姑娘問這種話。再看人家姑娘還以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呢,一雙愛慕地眼睛看著她,眼巴巴地等著她說完話。沒想到是個晴天霹靂,姑娘憤袖而去。樂南看著人家姑娘的背影正含恨懊悔呢!只覺腦袋被重重敲打了一下。一回頭,便看見她家美麗動人,下命令難死人不償命的公主公子,不對,公主說了,她叫“龍公子”。這位龍公子正手握折扇,站在她面前。還未說話便看到她家龍公子,一臉的垂頭喪氣比她表現(xiàn)得還嚴重。當然垂頭喪氣了,看到剛才她的表現(xiàn),她真的太受打擊了,本以為樂南是一個可以委以重任的女俠客,沒想到卻是個嬌羞小娘子。夏凌兒怎能不失望?先解決問題再說?!白屑毧粗?,好好跟我學?!毕牧鑳阂蛔忠蛔终f得淡然。深呼一口氣,恢復以往的平靜?!罢垎柟樱@華榮街有名的樂坊妓院有哪些?”風流公子?!斑@華榮街有名的樂坊妓院在哪兒?”小商小販,隨便扔點錢就告訴你了?!肮媚?,我想在這華榮街尋一名琴樂高手,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在下應(yīng)該去哪兒?”這才是問姑娘的正確方式。…………這種言傳身教應(yīng)該有效果吧!樂南已是目瞪口呆,無地自容?,F(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注意她們兩個人了。夏凌兒掃了一下圍觀的人,對樂南說道:“走吧!”樂南跟在后面,開始她只以為公主奇怪,這會兒對公主可只有佩服了,可以說佩服得五體投地。公主遇事真是淡定不驚、穩(wěn)穩(wěn)當當。以后真應(yīng)該好好跟公主學習。今天確實是任務(wù)太過特殊。其實在古玩店買扇子時,夏凌兒已經(jīng)打聽清楚,這華榮街的有名藝妓,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歌舞,都當屬蒔花館。而夏凌兒要去的便是蒔花館。到了門口夏凌兒掏出銀票遞給樂南,說道:“知道該怎么做吧?”夏凌兒雙手撫著折扇,凝神探視著蒔花館內(nèi)。歌舞升平,香音繚繞。蒔花館內(nèi)景真是好生氣派。單單大廳就坐滿了聽曲賞舞的年少公子。更不說環(huán)繞的三層閣樓上的高官豪紳,以及他們的子弟了?!岸还?,里邊請?!眮砣松锨罢泻?,三十歲左右男人。夏凌兒只是甩開扇子,端在身前,并未理會。樂南掏出銀票晃在那人眼前,說道:“我們公子喜歡清靜,找一間上好雅間,安排你們這琴藝最好的姑娘撫琴就好。”樂南已表現(xiàn)的很鎮(zhèn)定,但閃爍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不過跟之前比,進步已算是突飛猛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