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寶殿上首,金璨璨的寶座上。
玉皇大帝頭戴十二行珠冠冕旒,身著金色帝皇袍,端坐其上。
下首,文武百官禁聲佇立,靜待玉帝審閱玉簡奏章。
文官末列,臨近內殿門樓處,朱安站在金龍繞柱之旁,舉目細看。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總管三界,統(tǒng)御十方,上掌三十六天,下轄七十二地的三界之主,玉皇大帝!
且不論其權柄是否真如名頭上那么豐滿,但只這份名頭,便不是尋常之輩可以擁有的。
殿堂之上,玉帝從急到緩,依次將眾仙家上奏之事處理分明。
上到三十三重天,下到冥界幽國,中間凡界四洲,十方世界,凡是眾仙神刻入玉簡啟奏之事,玉帝雙眸開闔間,便已拿捏妥當。
殿中,眾仙家各自接旨受命。
朱安站在末位,反而落得清閑。似他這般官職,殿中諸事他還真派不上用場。
老神在在的聽著眾多威名赫赫的仙神在殿中發(fā)表言論,朱安的目光卻看向了頭頂的繞梁金龍。
剛剛他好像感知到這柱子動了一下。
看向嘴巴微張,擺著一副威武模樣,一動不動看著遠方的金龍,朱安目露疑惑。
難道他感知錯了?
正當朱安走神間,殿首玉帝下達的一道調令勾回了他的思緒。
“南瞻部洲福陵山地界有妖魔為禍,福地云棧山云辰道門慘遭屠戮,今有云辰門人上啟天聽,祈求我道門天庭下界除魔降妖,眾仙家可有推舉之人?”
底下眾多仙神議論紛紛,遠在末位的朱安心生驚詫。
福陵山云棧山不就是天蓬西行之前的入贅之地么...
在朱安印象中,天蓬未入贅之前,云棧山有一云棧洞,而那里的主人應該是天蓬口中的卯二姐才是,這怎么成了道門的修行之地?
殿中仙神簡單商議之后,三壇海會大神李哪吒出列諫言道:“陛下,云辰道門并非普通道門,其門中云辰道人已是太乙散仙,此妖魔敢于對福地出手,且斷了云辰道人一只手臂,可見絕不是易與之輩,臣建議讓顯圣真君前去,有顯圣真君助力,那妖魔必可伏誅!”
玉帝聞言略微沉吟。
他那外甥確是神通廣大,不僅有梅山幾位兄弟,還有帳前個個比肩天將的一千二百位草頭神效命,一般厲害的妖魔遇到,也是如羊入虎口一般。
但奈何他這外甥聽調不聽宣,所以等閑之下,玉帝也不愿調他。
不過今次不同,一個道門都被屠戮,其中身隕的道門中人又有多少?更何況連門中最強之人都斷了一臂,敗逃而走。
此時卻正是用他的時候。
稍作思慮,玉帝即下令傳旨——
“天使官朱安何在?”
殿中玉帝不怒自威的聲音響徹,驚的隱沒在眾仙神末尾處的朱安猛然抬頭。
叫我?
我一天使閑官,叫我干啥?
心中疑惑歸疑惑,朱安卻也不敢怠慢,忙出列上前聽候。
“臣在!”
玉帝看向朱安,命道:“著你即刻下界,拿朕調令,前往南瞻部洲,調顯圣真君楊戩前去福陵山降妖伏魔!”
“臣領命!”
上前接過侍官遞來的令牌,朱安轉身闊步離開內殿。
待走到與外殿相隔的門樓處時,朱安化做一道金光,以縱地金光之法急速往南天門飛去。
玉帝的旨意他完全沒料到,在此之前他還苦惱著在天庭開會的這兩日會耽擱他給孩兒們過生日,且可能一耽擱就是兩次。
這下可好,旨意來的措不及防,他倒因此提前下界去了。
火速來到南天門前,朱安與魔禮青草草打了聲招呼,直接開口道:
“天王,陛下調令,遣我去下界尋顯圣真君調兵除魔,下官未曾去過真君下轄之地,還請?zhí)焱醺嬷@圣真君位處南瞻部洲哪個方位?”
魔禮青見朱安有任命在身,不敢怠慢,與之說了楊戩所在方位后,便讓其趕緊奔赴下界。
……
下得界,朱安確定方位后,便一路往南遁去。
灌洲,灌江口。
二郎真君道場內。
一只烏漆嘛黑的大黑狗臥在房脊上。
在房脊下的院落里,一個約莫二十來歲,身著一身白衣的絕美女子正俏臉含煞的看著房脊。
“哮天犬!你給我下來!”
房脊上,哮天犬難為道:“姑奶奶,不就是兩只雀兒么,改天我再給你逮十只八只回來,你看可好?”
楊嬋氣呼呼道:“我養(yǎng)了一年多!才剛到二哥這里,你就把它們烤吃了,它們陪了我這么久,與家人一般...”
說著說著,楊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霧氣漸生。
不過她是個內心倔強的,堅決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哮天犬心中暗道糟糕!
可不能讓這位姑奶奶哭,若不然等主人回來不得關它禁閉!
躍下房頭,哮天犬鬼使神差道:“奶奶可千萬莫哭,那兩只雀雖然香,卻也不值得姑奶奶為它們傷心...”
見楊嬋氣的發(fā)抖,哮天犬又連忙改口道:“不是,我是說為了那兩只香雀,奶奶...”
哮天犬真特么想給自己一巴掌!
會不會說人話!跟著主人這么多年,你都學狗身上了嗎!連話都不會說!
見楊嬋淚珠啪嗒啪嗒的落下,哮天犬心虛的后腿幾步。
淚珠雖然在掉落,但楊嬋的臉色卻絲毫沒有我見猶憐的樣子。
伸手召出三尺青鋒劍,楊嬋一步、一步,垂落著淚珠,冷著臉走向哮天犬。
哮天犬被盯的背脊一陣發(fā)毛,哪還有大丈夫敢作敢當的覺悟?
轉身撒腿,哮天犬也不往外跑,就在道場里躲著楊嬋的追殺!
楊嬋身法全開,哮天犬似黑色閃電左呼右閃,上下騰挪!
哮天犬邊跑邊叫道:“三娘把二爺的寶劍收了,我就任由三娘出氣!”
楊嬋聞言果真收了寶劍。
哮天犬暗自松了口氣,而后不情不愿的挪著步子走向楊嬋。
待走至楊嬋身前一步之遙時,一道青鋒直直的朝哮天犬刺來!
臥槽!女人!
哮天犬說時遲那時快,當即后仰起身,接著狗腰一個夸張的扭曲弧度,行云流水的躲過了楊嬋刺來的一劍!
沒得談了!已經完了!
哮天犬往后急撤,它已經能料想到二爺會怎么處置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