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邊上的蘇怡把這話聽得一清二楚,他這句話似乎正好能從前他那些舉動,答案剛剛好。
他這句話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話剎得李蔓措不及防,她冷靜片刻,權(quán)當(dāng)又是一句玩笑話。
張紹云踏入這件包廂前整了整儀表,推門而入,迎來錢江海的歡迎。
裴鄴坤抬起眼皮看去,男人穿著襯衫西褲,戴著金絲邊眼睛,估摸著應(yīng)該是什么國企單位的。
李蔓頭也沒抬,吃了幾口涼拌萵筍,舉止文雅。
錢江海把董昊挪開,讓張紹云在李蔓身邊坐下。
他給張紹云介紹說:“喏,這就是李蔓?!?br/>
張紹云打量著李蔓,近看更好看,皮膚也白,他伸出手,說:“你好,我叫張紹云。”
李蔓伸手握手,觸碰到很快松開,她說:“李蔓?!?br/>
錢江海說:“你別緊張,別把和客戶談生意那套拿出來,放松點?!?br/>
錢江海回到座位,董昊湊過去,用手擋住嘴說:“你這兄弟我和你打賭,沒戲。”
“你怎么知道?”
“剛在婚紗店我問老坤了,人姑娘心里有人了,喜歡的很?!?br/>
裴鄴坤倒是不知道錢江海會借著這頓飯給李蔓介紹對象,昨兒和他說的是大家一起聚聚,他當(dāng)初好歹也把李蔓當(dāng)親妹妹疼來著。
裴鄴坤對李蔓說:“給我拿個雞爪啃啃?!?br/>
李蔓給他夾,他又說:“幫我戴手套?!?br/>
張紹云看向錢江海,用眼神詢問。
錢江海說:“忘了介紹,這是小蔓的哥,我好兄弟,他們一塊長大的。”
張紹云點點頭。
張紹云對李蔓說:“我今年三十,做的銷售部經(jīng)理,在江州有房,獨生子,大約條件就是這樣。嗯...你平常喜歡做些什么?”
李蔓想了想,坦誠道:“我沒有什么特別的喜好?!?br/>
在學(xué)校上課下課,買菜做飯,閑著的時候看看電影,這會暑假她打算去做家教,她的生活平靜如湖面,很難激起漣漪,可這也是她想要的生活,只是還差一點就完美了。
張紹云不知怎么接話,面對客戶時的滔滔不絕這會一點都派不上用場。
裴鄴坤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啃雞爪。
張紹云說:“啊,對了,還不知道你職業(yè)呢?!?br/>
李蔓:“美術(shù)老師?!?br/>
仿佛找到一個切入點,張紹云說:“老師好啊,這個職業(yè)很適合女孩子,我以前也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繪畫,可惜怎么也畫不好,你平常都交學(xué)生畫什么?”
李蔓其實并沒有多大興趣,但出于禮貌還是回答,道:“按照高考的要求給他們選好畫作讓他們自己臨摹,有問題再講解修改。”
“你教高中的?”
“嗯?!?br/>
“真了不起?!?br/>
裴鄴坤把骨頭扔盤子里,手伸到李蔓面前,“摘了?!?br/>
錢江海說:“來來來,大家干一杯,咱們都好幾年沒見了,各自有各自的事業(yè),平日里忙根本沒時間聚,下次聚也不知道是哪位兄弟的婚禮了,就你們這些光棍也不知道什時候才能嫁出去,來,干杯!”
五六個男人起身碰杯,玻璃聲音清脆,酒水撞擊在一起微微灑出,裴鄴坤仰頭一口干完。
錢江海又說:“這一杯,敬咱們幾個人的青春友誼!”他看向李蔓裴鄴坤又看向蘇怡和自己老婆。
李蔓拿起邊上的酒卻被裴鄴坤攔下。
紀(jì)舒靈說:“小蔓不能喝酒嗎?”
裴鄴坤說:“她一喝酒臉就紅,酒量也不好,回頭喝醉了辛苦的還是我?!?br/>
李蔓拿起果汁和他們碰杯,蘇怡皺著眉強忍著啤酒苦澀的味道一飲而盡。
男人喝起酒來十八頭牛都拉不回,一喝多就變話嘮。
施濤醉的最快,從脖子紅到臉,拍桌說:“你們還記得當(dāng)初上課咱們傳衛(wèi)生巾嗎,就把那衛(wèi)生巾夾在英語本子里用膠水黏住,哈哈哈哈,那老頭還問我們是什么,那誰,對,老坤這老油條說是糖,結(jié)果被老頭叫到外面吃了一節(jié)課的糖?!?br/>
裴鄴坤嚼著花生懶洋洋笑著。
回憶起那些往事,當(dāng)時的點點滴滴現(xiàn)在講來都沾上一絲搞笑。
而那個年齡段里唯一慎重又寶貴不能褻瀆的回憶,只有他和李蔓的,在那些張揚輕浮的往事下總會有些有分量的事情墊著,就像土囊支撐著花朵,表面花香四溢底下卻泥濘腥臟。他和李蔓互相見證過彼此的泥。
連喝好幾瓶,尿意上來,裴鄴坤拉開椅子起身去廁所。
蘇怡也起身跟了出去。
李蔓想到上次徐潔跟著裴鄴坤出去。
張紹云還在找話題聊,李蔓有些無心應(yīng)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