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焽此時沒注意甯昤的動作,因為他看到后面追來的車夫,忙叫道:
“泫?!你怎么在這里!父皇可找你很久了!”
泫從甯昤懷里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甯昤,癟著嘴說:
“鼠,鼠,怕怕!”
說完又把臉埋在甯昤懷里,甯昤和甯焽覺得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這怎么比在皇宮里還傻了。
此時車夫也追了過來,看看兩人的衣著以及氣質(zhì),不敢放肆,畢恭畢敬的走上前:
“兩位大人,這女子是華府的下人,是個傻子,剛受了驚嚇,沖撞兩位大人還請見諒!
甯焽接話道:
“下人?”
車夫不明其意,便解釋說:
“對,是從關(guān)中逃難過來的,在華小姐身邊做活!
甯焽?yán)浜吡寺暎?br/> “關(guān)中?逃難?”
說完大笑了兩聲。
車夫還是不明其意,可感覺這兩人不好惹,第一感覺就是會不會是要跟他們?nèi)A府搶人,可又覺得就算搶人,也得搶個正常人,不能搶個傻子吧,想不明白便不說話了,面前這兩人明顯不是普通人,說多錯多,還是閉嘴吧。
華小姐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但,看到甯焽便愣住了,她沒見過甯昤,一個是因為甯昤在京城的時間不多,幾乎都在戰(zhàn)場上,再個,甯昤也不喜歡聚會,回來了沒事便找甯焽騎馬、射箭、作畫、彈琴,玩些風(fēng)雅的事情,皇宮里的聚會雖然有去,可那種級別的聚會,華小姐是不可能參加的,但,華小姐也知道,既然跟甯焽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凡人。
暗自咽咽口水,上前行禮:
“驥王!
甯焽斜眼看了她一眼,指指還窩在甯昤懷里的泫:
“知道她是誰嗎?”華小姐搖搖頭,甯焽整理著袖口說“她就是父皇這幾天找的泫姑娘!
華小姐全身一震,暗道不好,果被父親說中了,此時后悔當(dāng)時沒聽父親的,可惜已經(jīng)遲了,連忙跪地:
“驥王,小女真不知她是泫姑娘,她說的是關(guān)中話,小女以為是那面來的流民,便收留在了府中,皇上發(fā)的布告小女知曉,可根本沒想到皇上要找的人就在小女身邊。”
甯焽蹲下身,低頭看著華小姐的后腦勺,心里有些不忍,但在他身后的甯昤,用腿撞了他一下,甯焽暗嘆口氣,擺出一臉陰鷙的笑:
“泫姑娘啊的確是流民,也的確是從關(guān)中來的,不過,父皇看她孤苦無依,快要餓死了,可憐她便帶回宮中撫養(yǎng),但”口氣變的嚴(yán)厲“她可不是你們?nèi)A府能當(dāng)下人來使喚的人!”
華小姐身體一顫,帶著哭腔說:
“是小女斗膽了,還望驥王看在小女不知情的份上,能原諒小女的過錯,華府沒有虧待泫姑娘半分!
說完抬頭看著泫,希望泫能幫她說句話。
泫確實是想幫她說說話,畢竟華府真沒虧待她,說是伺候華小姐,可華小姐沒讓她干任何活,反倒成了她的玩伴,但是,甯昤感覺到泫要抬頭時,一手按在她后腦上不讓抬頭,在華小姐看來,泫便是無動于衷,苦笑了下,自己怎么能寄希望于個傻子呢。
又低下頭對甯焽說:
“小女自知此次罪過重大,都是小女任意妄為,泫姑娘是小女親自從流民中挑選的,父親根本不知此事,還望不要遷怒于父親!
甯焽實在有些繃不住了,心里嘀咕:
這事要讓葉蓁那女人來做,肯定做的比我好。
起身對她說:
“不要在這里跪著了,要怎么樣,還得看父皇,天色不早,華小姐還是早回吧!
說完,和甯昤帶著泫走了。
兩人前腳走,后腳華小姐就哭癱在了地上。
幾天后,對于華大人的處理下來了,因為他們并沒有苛待泫,所以,僅僅是剝?nèi)チ似芳壷獾亩嘤嗤恋睾腿丝,提心吊膽了這么多日,華大人終于放下心,眉飛色舞的回家給女兒報信,讓她別再哭泣,別再內(nèi)疚,但說了之后,華小姐并未露出喜色。
華大人想了想說:
“你別怪泫,聽奕王說,泫在皇上面前說了不少好話,不然對于咱們的處罰不可能這么輕!
華小姐不滿的說:
“輕嗎?那么多土地,連同那些勞力全沒了。”
華大人板著臉說: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皇上可是很寵愛泫,當(dāng)女兒看待,咱們把相當(dāng)于公主的人抓來做下人,這是大不敬,弄不好是要屠九族的重罪!咱們現(xiàn)在沒有丟官,沒有丟命,僅僅是損失了些錢財,已經(jīng)是命大了,破財消災(zāi)啊,你是要那些土地還是要命?”
華小姐想了想,長嘆口氣:
“當(dāng)然是要命啦,有錢沒命花也沒用啊!
華大人點點頭,再次叮囑道:
“這次泫相當(dāng)于救了我們整個家族,就別埋怨她了,不要跟個傻子一般見識,記得她是我們的恩人就行!
華小姐點點頭。
這次收繳回來的土地,相當(dāng)于兩個足球場那么大,樂的甯晟在書房里笑了好久,還有隨土地一起回來的人口,甯晟心情大好的翻看著賬本,盤算著一年能從這些土地上獲利多少,還有泫說的算緡告緡,甯晟似乎已經(jīng)看到天上下起了銅錢雨,不過“下雨”的前提是得順利,想到這心情又陰郁了下來。
兩個多月后,泫繼續(xù)如法炮制,不幸的是,這次被個豪族抓去了,前面嘗到了甜頭,這次甯晟擼袖子準(zhǔn)備狠狠從他們身上榨些油水,但被泫攔住了,這些豪族和士族不一樣,他們沒有士族的特權(quán),等實施算緡時,這些可都是繳稅大戶,不能為了眼前利益放棄了長遠利益,于是甯晟安排人把泫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