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奶奶,我得走了,下午我還有事?!比钐K抱了一下王秀珍,就和梁白一起離開。
王秀珍站在那里,目送著倆人的身影,又呆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回去。
她的腳步沉重,身子有些佝僂,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斜斜的。
王秀珍一直磨蹭了十多分,才到家。
“媽,之前怎么和你說的?教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能夠答應(yīng)了以后不做呢?”阮新華憤怒的瞪著老人。
王秀珍站在門口,低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仿佛是個挨訓(xùn)的小學(xué)生一樣。
“你是不是想看你兒子死你才安心?”阮新華煩躁的吼道,“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賠償雙倍的違約金是多少錢?我到時候傾家蕩產(chǎn),房子也沒了,我看你住哪!你現(xiàn)在如果不是我養(yǎng)著你,就憑你種菜,你能干什么?”
王秀珍杵在門口,好一會兒都沒吭聲。她省吃儉用供把兒子養(yǎng)大,可是這個兒子早就不是當(dāng)初那個兒子了。
李美杏站在阮新華身后翻了個白眼,“媽,新華的公司現(xiàn)在真的很不好,那違約金至少得有二千萬。新華最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為公司操碎了心。要是阮蘇這次再不出手幫忙,讓霍家高抬貴手,咱們?nèi)慷嫉煤任鞅憋L(fēng)。這話昨天就在跟你講,你怎么今天就掉鏈子呢?你只要開口,阮蘇就一定會答應(yīng)的?!?br/> “小蘇今天不是也說她知道了?!蓖跣阏錄]好氣的說,她的孫女就是個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翻天的本事。
兒子都搞不定的事,孫女怎么就能搞定?
她就瞧著這兩口子擺了什么坑,要讓孫女往里面跳。
“她是說她知道了,可是她沒說她要去做。她說知道了,和沒說有什么分別?你好哄,我也好哄嗎?她也就能哄住你。瞧瞧你養(yǎng)的好孫女,真是翅膀硬了,連親爸都不要了?!比钚氯A越想越生氣。
“你這口袋里裝的是什么?怎么這么鼓?”李美杏眼尖的瞧見王秀珍的衣服口袋,快步走到老人面前,伸手就往里面掏。
“什么也沒有?!蓖跣阏溱s緊去護,可是李美杏到底比她年輕,直接就將那個黑袋子抽出來,打開一看,她立刻尖叫道,“天啊!我前幾天找不到的兩萬塊竟然在你這里?!?br/> “不是,我沒有拿你的兩萬塊,這是小蘇給我的。”王秀珍一聽就傻眼了?!澳阍趺茨茉┩魅四兀 ?br/> “老公,我前幾天丟錢的事,你可是知道的。”李美杏氣得臉都扭曲,拿著那兩萬就啪啪啪的朝著王秀珍手背上猛摔,“平時供著你,好吃好喝,你竟然還敢偷錢!”
李美杏越想越生氣,根本不顧王秀珍手背上紅腫一片,繼續(xù)拿錢猛打王秀珍的手,“我哪一點對不住你了?我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你知道不知道因為這兩萬塊我找了好幾天,飯都吃不下。你倒好,手腳不干凈,竟然偷錢!”
“行了行了,媽可能是年紀大了,老糊涂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比钚氯A煩躁的拽住李美杏。
“兒媳婦,兒子,這兒真的是小蘇給我的。”王秀珍手背上生痛生痛,她眼底噙著淚花,又生氣又委屈,羞憤的說,“我就是窮死,我也不可能去偷錢。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那兩萬塊長什么樣。我平時,連你們房間都沒有去過?!?br/> 她一直住在樓下的傭人房,和傭人擠在一個房間里。
家里明明有其他客房,但李美杏嫌她年紀大,嫌她臟,就是不讓她住。
她知道兒媳婦不待見她,她一直避嫌,經(jīng)?;顒拥姆秶褪莻蛉朔浚蛷d,客廳她都不敢隨便過去。
更別說跑到李美杏的房間里偷錢。
“你還有理了!你是不是真的想讓這個家散了你才心安理得!”阮新華怒吼一聲,抬手就推向王秀珍,老人猝不及防,身子重重撞到后面的防盜門上。
后腦勺砰的一聲磕上去。
王秀珍只覺得頭陣陣發(fā)暈,身子順著門緩緩滑落,跌坐在地上。
“你裝什么裝,我就推了你一下,你就癱地上不起來?今天你必須向我老婆道歉。”阮新華又踹了王秀珍一腳,“吃我的喝我的,還偷錢,畜生都比你強!”
王秀珍眼前一片模糊,她頭痛難忍,本來就上了年紀,被這么重重一撞,只覺得一陣陣頭暈眼花。
她想要站起來,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氣。
偏阮新華又踢了她一腳,她瘦弱的身子蜷縮在地上,只能發(fā)出凄慘的呻吟。
沒一會兒工夫,她的額頭上就滲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