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朝著小紅馬走過去，將它從馬棚里牽出來，小紅馬輕嘶了一聲，像往常一樣湊過來想在她手上撞一撞，然而它現(xiàn)在長得太高，只能湊到蕭若臉旁，正想蹭，就被蕭若無情地躲開了。
　　“還是比赤兔低……”蕭若十分嫌棄地瞥了小紅馬一眼。
　　赤兔比她整個人都高，小紅馬明顯地差了一截。
　　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來她的比較之意，小紅馬抗議地抬了抬蹄子，昂起頭，打了個響鼻。
　　“當(dāng)初將軍挑這匹馬可是整整挑了一晚上……”羊一笑呵呵地說了一句，看到蕭若望著小紅馬有些失神，忙緘口不言。
　　“長安到底離函谷關(guān)多遠？”蕭若問。
　　羊一想了想，答道：“騎快馬的話，要一天一夜。”
　　蕭若點了點頭，撫弄著小紅馬的鬃毛不說話。
　　小紅馬也不記仇，親昵地挨過來。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小紅馬看，想到赤兔的時候自然而然地便想起了呂布，心里思忖，現(xiàn)在對徐榮來說最好的選擇其實是和胡軫一起投靠涼州軍。
　　這一戰(zhàn)，歷史上記載是呂布和王允失敗。
　　作為西涼軍的郭汜和李傕雖然也會自取滅亡，好歹還要晚幾年。
　　交兵的兩方，根本就不存在善惡是非，敗了是寇，成了也不見得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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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丟開了——
　　徐榮在政治上的想法很天真，何進掌權(quán)就聽何進的，董卓掌權(quán)又聽董卓的，呂布掌權(quán)接著聽呂布的。
　　現(xiàn)在他只會去和涼州軍拼命……根本不可能改投涼州軍。
　　“姑娘想什么這么入神？”羊一問了一句。
　　“沒什么。”蕭若收回手：“把馬牽回去……帶我去看看楊含吧。”
　　楊含脾氣桀驁，自然對徐榮多有怨言，好不容易將他情緒安撫好了一些，蕭若便著急劉鈺，帶著幾個刀盾兵，和她一起上了城樓。
　　韓睿正在監(jiān)督喚哨，見她上來，有些詫異，忙道：“此地危險，夫人快些到大營里去……”他話還沒說完，蕭若便走到他面前，展開了手中的一張地圖，指著秦嶺以南的一條小道說：“韓將軍，這條是什么路？”
　　她剛剛仔細看過，函谷關(guān)得據(jù)天險，牢不可摧，秦嶺以南卻有一條小道能繞過函谷關(guān)直接往西去。
　　“哦，那是虎牙澗?！表n睿輕描淡寫道：“人尚且不能并排而行，更何況涼州軍騎兵居多，此路又險，斷不可能從此處走的?！?br/>　　蕭若點點頭，垂下頭繼續(xù)看地圖，順口問道：“你跟著將軍多久了？”
　　“……半年。”韓睿見她不肯下去，也只得作罷。
　　就在此時，敵軍的營帳里，忽然響起了一陣震天動地的歡呼聲。
　　蕭若心里猛地一顫，抬起頭來。
　　韓睿也抓緊了腰間的刀鞘，雙眉皺緊，向身邊人低聲吩咐道：“去探探出了何事。”
　　歡呼聲還在繼續(xù)，敵軍士氣高漲，直沖云霄。
　　韓睿的面色卻越發(fā)不安——現(xiàn)在兩軍對壘，對敵軍有利的信息便相應(yīng)地是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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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峙了整整一天，夜幕漸漸地拉攏。
　　“稟將軍！”韓睿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走下階梯，忽然有一名探子兵沖過來，在韓睿面前跪下了，顫聲道：“屬下多方打探得知，李傕軍已接道郭汜軍的消息，青泥隘口已破！”
　　韓睿呼吸一滯，頓時面色慘白如紙，一把拉住那個探子兵，擒到胸前：“消息可靠嗎？”
　　那人神色也慌亂之極，忙不迭地點頭道：“這是屬下安插在李傕軍中的探子親耳聽到李傕和手下人議事時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