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跟沈銀燈見面,已經(jīng)搞得司藤很不快,秦放也不想瞞她,手機遞過去給她看:“我去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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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接過手機看了看:“她是想打聽我這頭的反應,你想去就去,不過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心里有數(sh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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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看了她一眼:“又不是三歲,你要是出事,我也得緊跟著給你陪葬,你覺得我會不會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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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秦放真是愈發(fā)的上道了,司藤心情大好:“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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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吁了口氣,正想轉身離開,司藤又叫住他:“秦放,這些日子你表現(xiàn)不錯,投桃報李,我給你個忠告。金玉良言,你要時刻謹記?!?br/> ?
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話,秦放很警惕地看她:“什么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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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心吧,沈銀燈不會喜歡你的?!?br/> ?
秦放氣結:“我什么時候說我喜歡沈銀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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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次見到人家,我都怕你眼珠子掉下來?!?br/> ?
“我只不過多看了兩眼,那是因為她跟陳宛長的像,換了是誰,遇到跟自己朋友長的很像的,都會多看兩眼吧?!?br/> ?
司藤笑笑:“你怎么說都行啊,快去吧,沈小姐在外頭等著呢,我怕她等急了,待會翻墻進來,有傷風化?!?br/> ?
秦放氣的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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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一走,這院子里顯得好生安靜,司藤百無聊賴的,坐了一會之后,轉身擺弄幾案上的擺設,幾案上間錯擺了自鳴鐘、花瓶和木底座的鏡子,取“終生平靜(鐘聲瓶靜)”之意,而但凡女人,擺弄這些到后來,都成了攬鏡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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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鏡子,照人多少有些失真,正看的好笑,鏡子里有細長條人形貼著墻角挪進屋子,司藤心里一驚,旋即反應過來:這是顏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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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鏡子放回案上:“你還沒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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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福瑞小心翼翼的:“司藤小姐,這世上有沒有什么妖怪,出現(xiàn)時駕黑煙黑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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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還是為了瓦房,司藤覺得他可悲可笑,卻又有可憐的余味叫人于心不忍:“別什么事情都覺得是妖怪,這個時代,就算有妖怪,也不會這么囂張作怪,賓館服務員說的不無道理,也許是人為犯罪?!?br/>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悲傷,顏福瑞說的很慢,他說:“司藤小姐,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潘道長的葫蘆晃啊晃啊,他跳起來大叫說有妖氣,后來才知道,柳道長、張真人還有丁師傅的法器都有動靜,還有啊,今天白金教授也說了,警察每一間房都搜了,也沒找到。瓦房一定是被妖怪抓走了?!?br/> ?
司藤沉默了一下,問他:“瓦房是你的親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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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的,山上撿的。那時候瘦瘦小小跟小貓崽子似的,人人都說養(yǎng)不活??墒俏蚁胫也灰彩菐煾祿斓膯?,我就撿回來了,頓頓米湯,居然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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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突然打斷他:“也就是說,這孩子沒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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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福瑞說:“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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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說:“為什么瓦房一丟,你們都覺得是被妖怪擄走的,如果他是自己消失的呢?如果瓦房就是妖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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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福瑞呆呆看著司藤的臉,司藤小姐是聰明的,聰明的人說話都是有道理的,可是瓦房是妖怪嗎?像嗎?一點都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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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以前出攤賣麻辣燙串串,瓦房鼓著腮幫子幫他推車,他想起擺攤時,瓦房看著邊上的羊肉串攤子拼命咽口水,他想起跟拆遷的那個宋工吵架時,瓦房沖在前頭,大叫:“我日你個仙人板板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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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福瑞流淚了,他哭的時候沒有表情,一張臉就那么木著,眼淚流過蠟黃的臉,順著下巴頜一滴滴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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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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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啊,我又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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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哭了,你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啊?!?br/> ?
——“你別哭了行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不見了你就找啊?!?br/> ?
——“好了好了,他在哪丟的,你帶我去看看?!?br/> ?
淚眼模糊中,顏福瑞只看到司藤一直皺眉頭說話,聽不清她說什么,但奇怪的,獨最后一句話聽明白了,他沙啞著嗓子問:“司藤小姐是要去賓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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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沒好氣,她被顏福瑞哭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不怕人哭,但是顏福瑞這么哭,瘆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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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看看吧,一來顏福瑞也算已經(jīng)“投誠”于她,二來她也很好奇,夜半的那股妖氣,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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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顏福瑞接了個電話,司藤聽到他說:“哦,你是秦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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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端著手機,問司藤秦放的房間是哪一個,司藤示意了一下,顏福瑞講著電話進去,過不了多久,拿了個黑色的錢包出來,跟司藤解釋說,秦放忘帶錢包了,不過他跟沈小姐走的不太遠,自己已經(jīng)跟他說了,和司藤小姐正要出去,可以順路帶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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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最初沒說什么,過了幾秒,忽然心生不快,錢包抽過來往桌上一扔:“不準帶?!?br/> ?
顏福瑞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好跟秦放報備:“司藤小姐說不讓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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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了兩句,小心翼翼把手機遞給司藤:“秦放說要跟你講話?!?br/> ?
電話那頭,秦放無奈之至:“錢包又怎么惹你了,我忘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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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guī)矩,是她要見你,她應該請吃飯?!?br/> ?
這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啊,秦放哭笑不得:“我是男人,有讓女人請吃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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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個時代,男女平等,她請?!?br/> ?
秦放倒吸涼氣,好一陣子沒說話,聽筒里,司藤聽到沈銀燈溫溫柔柔的聲音:“怎么了,還不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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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冷笑,現(xiàn)在你學會溫柔賣乖了,上次怎么就跟個瘋狗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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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秦放似乎是走開了些,壓低聲音問她:“你想怎么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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