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畫家的叛國罪就這樣被定罪。
四民大會堂周圍,無數(shù)在風(fēng)雪中等待的百姓立刻發(fā)出歡呼,歡呼人民裁決君主時代的到來……
大畫家并不重要。
事實上人們都很清楚,他之所以茍延殘喘到現(xiàn)在,只是因為王躍始終沒有真正動手,真動手的話他早就被抓回來了,至于江南的所謂五十萬大軍真的不值一提,濟南的五萬大軍也就才抵抗了不到一個時辰而已,那么這號稱五十萬實際上也就二十萬的沿淮守軍,在王躍面前能夠抵抗多久?
真打起來也就是摧枯拉朽一樣。
他真的不值一提。
人們歡呼的是他們第一次成為國家的主人,他們歡呼的是他們第一次以這個國家一份子的身份,參與到國家事務(wù)中,他們歡呼的是他們第一次挺直身子面對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帝,然后對他說……
你有罪!
皇帝?
皇帝又如何?
只要他有罪,那么人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對他說……
你有罪,我們不需要你這樣的皇帝,我們可以逮捕你,以人民,以法律的名義來懲處你!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問題。
如何逮捕?
很簡單。
四民大會的會議繼續(xù)。
下一個議題是推選部分代表,組成執(zhí)法隊前往鎮(zhèn)江逮捕趙佶。
很快一百名有軍事經(jīng)驗的代表被推舉出來,他們將組成四民大會特派執(zhí)法隊前往鎮(zhèn)江,而執(zhí)法隊隊長是岳飛,肯定是他,這段時間他都已經(jīng)成了四民代表中最出名的人。武藝高強,帶過兵,年輕帥氣,據(jù)說和中山王有過沖突,作為一個正牌的農(nóng)民居然不但識字而且很有文采,甚至還能寫詞,而且寫的詞就連李清照都認(rèn)為很好。
這完全就是偶像模板。
不但平民百姓把他視為偶像,就是那些文人也對他有好感。
這是一個道德上根本挑不出毛病的人,哪怕那些舊文人對這批代表極盡諷刺之能事,甚至不斷針對那些代表進行扒皮抹黑,但對岳飛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的確是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他完全可以說是鶴立雞群般立在那些泥腿子和販夫走卒中,根本就扒不出什么黑料,反而越扒閃亮點越多,尤其是他當(dāng)年和王躍的沖突讓他完全沒法說成王躍的走狗
實際上他這時候已經(jīng)成了四民代表的核心,雖然主持不是他,但四民大會的日常事務(wù)都是他主持。
這也是近兩千名代表。
而且來自天南地北,湊在一起想管理也不容易,指望那個老兵肯定不行,幸好還有他這個原本歷史上統(tǒng)帥十幾萬大軍都井井有條的真正人才。
宣和殿。
北宋皇帝日常朝會的是垂拱殿,居住的是福寧殿,而和親信在一起商議事情的都是宣和殿,這里其實就是類似花園,不過大畫家建成艮岳之后當(dāng)然不會在這種地方了。趙桓拋棄了艮岳,重新回到皇宮,同樣也重新把這里作為他在皇宮接見幾個主要大臣的地方,至于垂拱殿的朝會只是偶爾為之。
大事他們又做不了主,而且如今朝廷越來越精簡,也不需要在垂拱殿這種正式的地方。
“岳代表,拜托了!
家父所為身犯國法,朕為人子不得不回避,只能勞煩四民大會,朕實在愧對天下!”
趙桓一臉沉痛地說道。
當(dāng)然,他心里應(yīng)該是很開心的。
雖然他這個皇帝當(dāng)?shù)木褪莻€傀儡,但當(dāng)傀儡目前看還是很有前途的,做漢獻帝雖然屈辱了些,但至少結(jié)局還是可以的,而且實際上他也不完全是漢獻帝那樣的傀儡,實際上他的朝廷仍舊能夠正常發(fā)號施令。但他爹的存在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真正會要他命的,尤其是在得知他爹已經(jīng)和女真勾結(jié),并且把他逐出玉牒后,他和他爹已經(jīng)真正必須死一個了。
現(xiàn)在終于可以借著四民大會這把刀,真正對他爹動手了,要說他心里不開心絕對是假的。
“陛下,草民職責(zé)所在。”
岳飛說道。
他不需要對趙桓稱臣。
在王躍解釋的大宋國家構(gòu)成中,國家的主人是天下萬民,天下萬民推舉趙桓做皇帝管理國家,趙桓用自己雇傭的家臣組成朝廷幫助自己,但天下萬民和他是平等的,天下萬民不是他的家臣。
而那些家臣和民當(dāng)然也是平等的,他們只不過是接受趙桓雇傭的民而已。
大宋更不存在高低貴賤之分。
所以民見官用不著行禮,官員管理他們必須依照法律,不依照法律,那民可以直接來找趙桓,皇宮外面的登聞鼓院擴建,四個城門各加一座,專門接受民間的投訴。這些投訴匯總到皇宮的專門機構(gòu),根據(jù)情況處置,甚至如果官員在管理民的時候自己犯法,民可以把他抓起來然后押到京城,敲登聞鼓直接找趙桓要求他進行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