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娘親說過二祖母是因為看到自己就想到了那個死去的孫子,那自己就照顧一下她思念孫子的心情吧,讓她摸摸小手也沒有什么。
慎哥想的挺好,可以讓二祖母摸摸自己的小手。
但是真當(dāng)二夫人摸上他的手之后,慎哥就感覺到非常不舒服。
慎哥想抽回自己的小手,但是二祖母把他的小手拉得緊緊的,慎哥只好放棄。
可能是病中的緣故,二夫人的情緒非常外露。她看著慎哥,眼睛里透露出希冀的光彩。
慎哥任由二夫人握著他的小手,臉上露出了隱忍的神色。
姬清慈心疼慎哥,她回頭看了一下連氏。
連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
額,這個,婆母做的太明顯了,是她把姬清慈和慎哥請來的。她得想辦法把慎哥的手解救出來。
就聽姬清慈說:“五弟妹,去給二嬸倒杯水,病人應(yīng)該多喝些水才好。”
連氏連忙把原來放到桌子上的杯子里再添上一些熱水,然后把杯子端了過來。
姬清慈就說:“二嬸,我來扶您坐起來,您先喝點水再說話。”
因為要坐起來,所以二夫人不得不松開了慎哥的手。
她不舍地看了一眼慎哥,被姬清慈扶著靠坐在了床頭。
姬清慈也不離開,而是接過連氏手里的杯子,想要喂二夫人喝水。
二夫人自從看到了慎哥后,就好像渾身都生出了力氣。
她的病容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微笑說:“霄哥媳婦,還是我自己來吧?!?br/> 姬清慈也不客氣,干脆地說道:“好,二嬸慢點。”
本來她要水就是為了把慎哥的手從二夫人的手里解救出來,二夫人既然能自己喝水,她當(dāng)然不必大獻(xiàn)殷勤。
姬清慈就坐著陪著二夫人聊了一會,慎哥就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
二夫人和連氏問他什么,他就說什么。
如果不問他,不跟他說話,他就一句話都不說,小身板一直坐的筆直。
連氏很羨慕,這個慎哥真是個懂事的乖孩子,要是她將來生的兒子也像慎哥這樣就好了。
二夫人一邊和姬清慈說著話,眼睛一邊不時地看向慎哥。
今天這個大孫子一來,她就覺得身上的病去了大半,說話都有了力氣,還能坐起來了。
小方氏一直就安靜地坐在旁邊,只是在姬清慈告辭時,她彎腰行了一禮,說了聲:“大嫂慢走?!?br/> 姬清慈看看她,點點頭,倒沒有說什么。
她和岳凌昆的矛盾已經(jīng)很深,因而也不必要裝什么大度。
二夫人這里,和小方氏客客氣氣地行個禮,點點頭就可以了。
姬清慈和慎哥往外走時,仍然是連氏把姬清慈娘倆送出去的。
連氏一邊走,一邊夸贊說:“慎哥真是個乖孩子。謝謝大嫂和慎哥了,你們來之前,婆母還不能坐起來。自從婆母看到你們之后,不但人能坐起來了,還能說這么長時間的話?!?br/> 姬清慈點點頭說:“是啊,身體不病的人有時就是靠著一股精神氣。只要心里舒服了,身體上的毛病自然就好了許多。”
小方氏目送著姬清慈和慎哥的身影漸漸地走遠(yuǎn),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二夫人嘆了一口氣說:“昆哥家的,你坐在這里。”
小方氏趕緊回過身來坐在床邊笑著說:“母親,大嫂和慎哥一來,你這病也快好了,我看您的精神好了許多呢?!?br/> 二夫人就笑了:“是啊,慎哥是昆哥的第一個孩子,按理說應(yīng)該是這家里的嫡長子的,可是,哎,不說了。”她的臉上又露出了惆悵。
小方氏的眼睛一閃試探著說:“母親,兒媳看您特別喜歡慎哥,也很不舍慎哥呢?”
小方氏是個極其敏感的人,她剛才可是聽到二夫人在讓慎哥叫二祖母時,可是把那個‘二’字去掉了的。
按理來說在姬清慈的面前這樣做,這是很不應(yīng)該的,可是二夫人卻這么做了,這意味著什么呢?
二夫人看了她一眼說:“他是我的親長孫,要不是當(dāng)時他身體那樣弱,我哪里能舍得把他過繼出去?!?br/> 她說著頓了一下說:“假如我想把慎哥再認(rèn)回來,你看如何?”
小方氏就是一怔,她很快就又恢復(fù)如常地說:“那有什么不行了的,婆母當(dāng)真是有這個意思嗎?”
二夫人點點頭:“我做夢都在想這個孩子,這個想法現(xiàn)在一天比一天強烈了。我就想把他認(rèn)回來,可就是怕人家不給啊。過繼出來的孩子再過繼回來,哪有那么容易呢?”
二夫人在今天一見到慎哥來看她時,她的腦海里就突然有了把慎哥過繼回來的念頭。所以她才不自覺地把那個‘二’字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