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霄進了屋后,就看到姬清慈正皺著眉頭坐在床上。
她身穿潔白的里衣,烏黑的頭發(fā)披散在肩頭,眉毛糾在了一起。就連自己都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邊,她都沒有察覺出來。
岳凌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姬清慈竟然嚇了一跳。
她猛一回頭,看到是自己的丈夫,舒了一口氣說:“嚇我一跳,你怎么進來都沒有聲音的嗎?”
岳凌霄就微笑:“那么專注,想出主意了?”
姬清慈先是點點頭,然后她又搖搖頭,說:“沒有好主意,你還是先去洗漱吧,等你回來再說吧?!?br/> 岳凌霄笑了笑去了凈室,一會那邊就傳來洗浴的嘩啦啦的水聲。
姬清慈往里面挪,把外面的位置讓出來。
每天岳凌霄都比她起得早,因為他要上早朝,所以外面的位置一直就固定是岳凌霄的。
她把兩個人的枕頭擺正,就先躺下。
她把手墊在頭下,眼睛又怔怔地望向床帳的上方。
等岳凌霄回來后,就看到妻子又躺在床上繼續(xù)發(fā)呆,他的眼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躺下,伸手把妻子摟在懷里,嗅嗅她身上淡淡的馨……
笑著說:“又發(fā)呆了,這么愛操心,小心早早就長了皺紋?!?br/> 姬清慈依偎在他的懷里,聽著他胸腔里傳出的一下一下有節(jié)奏的有力的心跳聲。
她問道:“你和父親、大哥商量出什么結(jié)果來了嗎?”
岳凌霄低頭看著她那在燭光下依然不掩美麗的臉,問道:“你不是總想出去外面走走嗎?我這回就帶你和兩個孩子一起去外面看看大千世界可好?”
姬清慈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里忽然就有了一條縫,她驚訝地說:“夫君莫不是想辭官或是外放?”
岳凌霄說:“我的阿慈就是聰明。我們商量過了,沒有什么好的辦法。雖然阿云一直就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但畢竟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是君臣,所以有些事情并不能像原來那樣隨意?,F(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直接到皇帝那里去拒絕?!?br/> 姬清慈驚訝地抬頭,正觸到岳凌霄的下巴。因為姬清慈是猛地一抬頭,所以這一下子還真把他撞疼了。
岳凌霄咧了一下嘴說:“丫頭,你的小腦袋還挺硬,撞的我挺疼。”
姬清慈趕忙伸出小手,去撫摸他略微撞紅的下巴。
她抱歉地說:“對不起,夫君,是我的錯?!?br/> 岳凌霄摸摸她的腦袋寵溺地說:“沒事,一會你好好地安慰一下我就不疼了。”
說著他就色色地看著姬清慈,那眼睛里的笑意邪邪的。
姬清慈就紅著臉打了他一下,嘴里還‘胚’了一下說:“越學(xué)越壞?!?br/> 岳凌霄就笑著把她又往懷里摟了摟,在她的額頭上又親了一口。
他繼續(xù)說:“‘這個事情我自己去辦,目的就是要惹怒一下皇上,在他的虎須下擼上一把?!?br/> 姬清慈有些擔(dān)心地說:“惹怒了皇上,那可是很危險的?!?br/> 岳凌霄說:“沒事,我就在早朝時直接說,有阿云和父親在,還有定國公,衛(wèi)國公這些人在,沒有事的,皇帝頂多是把我貶出京城或是撤了我的職務(wù),而這正是我需要的?!?br/> 姬清慈還是有些擔(dān)心:“如果皇上不同意,而是要把你下獄呢?”
岳凌霄笑著說:“阿慈就放心吧,皇上還是很明白的,他不糊涂,對于我這樣一個有大功的人,他既然不忌憚我,那就會順著別人給他遞的梯子下來的。”
姬清慈雖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
不過讓皇上生氣,爭取出京的機會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沒有別的辦法,慎哥現(xiàn)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侯。
為了慎哥的安全,也為了靖國公府不早早地邁進皇子爭儲的行列里。
他們一家只能選擇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回來。
次日早朝,當(dāng)所有的事情都議完之后,皇上就例行問了一句:“各位愛卿還有什么事情要上奏朕嗎?”
只見岳凌霄走上前一撩衣擺跪下說:“啟稟陛下,臣有事要回稟。”
皇上眼睛看向他說:“哦,那岳將軍說吧。”
岳凌霄就說:“臣的長子資質(zhì)愚鈍,不堪做皇子伴讀,臣請皇上開恩收回他的考試資格?!?br/> 大殿上的人一片嘩然,這岳凌霄是吃錯藥了吧?
挺精明的人怎么今天卻犯起了糊涂?
這樣的事情在朝堂上說,這不是給臉不要臉嗎?
聽說他兒子還是皇上用御筆親自把名字給添上的。
拒絕給皇帝的兒子當(dāng)伴讀,這真是,真是,他們都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來說岳凌霄了。
皇上的臉開始沉了下來,他的身體前傾,這是他要發(fā)怒的前兆。
嚴(yán)閣老是很高興的,想當(dāng)初,皇上把選擇百官家的兒子做皇子伴讀的初選名單交給他們內(nèi)閣來假定時,他很高興。
吳閣老都七十多了,這兩年就要致仕了,門閣老又是這兩年剛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