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岳凌霄去了吳閣老的屋子。
吳閣老正坐在屋子里面愜意地剔牙,他看到岳凌霄進(jìn)來,就笑著說:“來了,坐吧?!?br/>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岳凌霄要過來一樣,就連桌子上的茶具都是剛剛倒好的茶水。
岳凌霄坐下就笑了,這位老爺子還真是悠閑自大,這么大的年紀(jì)了,又坐了這么久的馬車,竟然還看不出什么疲憊之意。
吳老爺子停下剔牙的動作,身子坐正,笑呵呵地看著他說:“你是不是一直就想要問一問,我為什么要回福建?”
岳凌霄并不正面回答他,而是反問:“您不是跟晚輩說,您回福建,是因?yàn)槟率肆藛幔窟@還用問嗎?
吳閣老就似笑非笑地說:“岳將軍難道相信我的話?”他可不相信,岳凌霄就這么簡單地就相信了他的話。
岳凌霄也笑了:“不信,因?yàn)槟系膬号荚诰┏?,您卻只帶了你最忠心的兩個下人,雖然還有幾個侍奉的人,但你的家眷您可一個也沒有帶。更何況您這年紀(jì),恕晚輩直言,如果沒有什么非得讓您老回福建老家的理由,估計您老是不會回去的吧?”
吳閣老豎起大拇指夸贊:“不虧是岳將軍,您既然能猜透這里面有蹊蹺,那老夫只好就說了?!?br/> 岳凌霄就說:“如果晚輩沒有猜錯的話,是皇上讓您來的吧?”
吳閣老笑著說:“什么都瞞不過岳將軍,的確是皇上讓我去福建的。他覺得我是福建人,對福建的一切都很熟悉,那邊又有人脈,這不就派我去給岳將軍當(dāng)個助手?!?br/> 岳凌霄就笑了:“那豈不太委屈老爺子了?”
吳閣老樂呵呵地說:“那有什么可委屈的,老夫的致仕確實(shí)是真的,現(xiàn)在我可沒有什么官職在身了。你從來就沒有去過福建,兩眼一抹黑,我去了,就當(dāng)是個向?qū)О桑皇窃缹④姴灰訔壚戏蚰昙o(jì)大了,拖后腿就行?!?br/> 岳凌霄的眼睛里放著光,他就知道這老爺子不可能沒有什么事情就跟著他走這么遠(yuǎn)的路。
這皇上也真能折騰人,也不怕老人家受不了。
既然吳閣老都已經(jīng)跟來了,岳凌霄就知道他這次去福建任總督的目的,吳閣老也是很清楚的了。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全都哈哈大笑。
說來他們都是被皇上給扔到一盤棋上了,一個是打著貶官的名義另有目的,一個則是借著告老還鄉(xiāng)的名義給他當(dāng)助手。
這就是皇上用人用的徹底的地方,就是致仕了,也要被他充分利用。
岳凌霄一面在心里感慨著皇上人盡其才的同時,就讓吳閣老給他講一些有關(guān)福建那個地方的生活習(xí)慣,民俗民風(fēng)。
于是一老一小就在這遠(yuǎn)離家鄉(xiāng)的新州客棧里秉燭長談。
慎哥和順哥兩個人一路行來,因?yàn)橛兴畏蜃痈?,所以他們的讀書也沒有落下。就像現(xiàn)在,夫子給他們布置了作業(yè),他們就要按時完成。小哥倆悶在屋子里正在背書。
遠(yuǎn)哥和意姐由于太小,路上可能也累著了,早早地就睡了。
而姬清慈的房間里,她的面前攤開了一本帳。
岳三正在向姬清慈報著賬,他的記性很好,不用看帳本就能把這幾年的帳說的一清二楚。錢掌柜和王掌柜就坐在旁邊跟著補(bǔ)充一些細(xì)節(jié)問題。
姬清慈很感慨,岳凌霄真是一個會用人的,這個岳三如果不經(jīng)商真就是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