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廠長是沒有膽量在會上發(fā)飆的，但是還得生產(chǎn)呀，把品種鋼安排給誰？張廠長也發(fā)愁，只好組織相關科室到二車間會診。會議開了兩次，也沒有行成統(tǒng)一的認識，當然這都是聽王振亮講后關山月才知道的。
　　星期六中午，關山月正在家里吃飯，電話響了。王璐道：“你接吧，家里的電話成了你的專線了?！标P山月笑笑拿起電話道：“您好，我是關山月?！薄靶￡P，我是老王，你趕緊到廠里開會?！痹瓉硎峭跽窳?，關山月問道：“什么事這么著急？”王振亮嘆道：“還不是二車間品種鋼的事兒？快來吧，我們開了半天了也沒結果，最后廠長讓我來通知你。”
　　放下電話，王璐道：“先吃了飯再去，反正也不差這幾分鐘?！标P山月道：“你說的有理，吃了飯再去?！币贿叧灾蹊凑f道：“你要是解決不了倒好，要是解決了這不是打他們的臉嗎？”關山月道：“不管怎樣還是要以工作為重，他們怎么想咱就做不了主了?！?br/>　　關山月推開會議室的門，差點沒被嗆倒，滿屋子煙。見沒人理他，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張廠長說道：“小關來了，我就簡單說說吧。剛才大家討論二車間鋼坯質量的問題，行成不了統(tǒng)一意見?，F(xiàn)在的焦點是這臺鑄機到底能不能生產(chǎn)，是設備的問題，還是工藝的問題。你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大家想聽聽你的建議?！?br/>　　關山月直截了當?shù)卣f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設備沒有大的問題。”關山月說完見設備口的領導們都松了口氣，接著說道：“我認為還是工藝的問題，最主要的是三點：其一，冷卻水量偏大，大約超了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其二，要關注閥后壓力，水量和壓力要匹配。其三，冷卻段過短，要適當加長。目前調整水量就可以取得明顯的效果，加長冷卻段質量會更穩(wěn)定?！?br/>　　關山月說完沒有一個人發(fā)表見解了，不管懂不懂的都覺得一針見血。沉默了一會兒，張廠長問道：“不用大修設備？”關山月道：“我認為不用，你們可以先調整看看，沒有效果再大修不遲。”張廠長道：“那就好，方主任知道了吧？趕緊回去實施吧?！?br/>　　黃廠長道：“關主任也幫著看看，爭取一次見效果。”關山月心想，這有啥看得？去了那不是讓別人更沒面子嗎？所以出了會議室就直接回家了。
　　這次事故公司下了通報，并對煉鋼廠按重大質量事故考核。黃包鋼覺得丟了面子，惱羞成怒，這事兒總要有個說法，于是借機對二車間領導班子進行了調整。結果是方國慶被免去主任的職位，任車間的書記，何東被任命為車間主任。
　　王振亮說道：“下去一個白癡，又上來一個白癡，神邏輯！”關山月笑笑說道：“那也是你沒培養(yǎng)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王振亮道：“這么說我還真有責任？哈哈。只是可嘆方國慶那二貨，不余遺力的沖鋒陷陣最后卻馬失前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怎一個亂字了得！”
　　為了挽回聲譽，銷售處決定帶著煉鋼廠的領導一起拜訪客戶。黃包鋼尋思著，去客戶那兒定是丟面子的事，再說了別人去也說不清，思量半天決定讓關山月代表煉鋼廠去。關山月接到通知自己都想笑，這賠禮道歉的事兒倒是輪到自己了。
　　轉天坐上銷售處的車，關山月一看是鄭處長，說道：“鄭處這就上班了？也不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鄭處長道：“這個客戶是我開發(fā)的，我自然要負責到底。不過，你們領導們嚇得都不敢露面了？”關山月笑道：“這事兒我就不清楚了，領導這么安排自有領導的道理?！?br/>　　鄭處長笑著說道：“一幫沒出息的玩意兒，只知道窩里斗。不過你大可放心，咱們去他們定會好吃好喝好招待，那是我多年的客戶，處的像哥們一般?？晌以趺唇榻B你呢？關專家？關主任？我說老弟，你真不如去醫(yī)院，那才受人尊重！”
　　關山月道：“要是實在混不下去也只能走這條路了。”鄭處長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來說道：“老哥我還沒感謝你呢，手表，你戴戴看合適嗎？”關山月趕緊推辭：“那可不行，我現(xiàn)在是醫(yī)院的掛職專家，再接受你的禮物這就犯錯誤了，而且咱們都是鋼廠的人，你不能陷我于不義啊?！?br/>　　鄭處長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沒在醫(yī)院給你嗎？那是犯錯誤?，F(xiàn)在就沒事了，咱們純粹是朋友關系，老哥送你的怎么不行！拿著！”關山月堅持說道：“真不行，老哥，我不能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