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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城舊事 滿月居于夜,迢迢不可及

“你靜靜地居住在我的心里,如同滿月居于夜。清冷溫婉,迢迢不可及。
  寫給那個陪我長大的小丫頭——佟婉?!?br/>  眼淚“啪嗒”一聲砸落在紙頁上,無聲暈染傅笙強勁有力的筆跡。她想,傅笙為什么要用鋼筆寫呢?如果遇水就會模糊不清。
  整整20頁,每一頁貼滿了她的照片,從年幼初見到如今她18歲成年,整整十五年的歲月痕跡悉數(shù)呈現(xiàn)在這一本紀(jì)念冊上。
  這一刻,她才深切的意識到這些年跌跌撞撞的成長歷程,他從未缺席。
  他說,“初見你,五歲的稚氣天真如一縷陽光,是我深陷深淵的救贖,溫暖整個冰霜的冬季?!?br/>  他說,“我自知無法陪你長久,卻仍想聽再你或喜或怒的喚一句“笙笙”,哪怕只是一句輕輕呢喃,也不勝歡喜。”
  他說:“能在樹下穩(wěn)穩(wěn)接住你,是我的幸運。你信任依賴的眼神,就是我所有拼命地意義?!?br/>  他說:“婉兒,你是我年少的歡喜,也是我此生再不可多得的溫暖?!?br/>  他說,“有時候我常常在想,你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此后經(jīng)年兩地分隔,你會不會忘記我?”
  他說,“婉兒,且安心往前走,聽從心的指導(dǎo),無論何時回頭,我都會在你身后。也許會遲到,但從來不會缺席?!?br/>  最后一頁的日期,2008年11月28日,是初雪她醉酒的那晚。
  他說,“如果前路荊棘叢生,風(fēng)浪波折,我定將拼盡全力,護你周全。”
  原來他不是不辭而別,而是早有預(yù)料。
  佟婉將紀(jì)念冊合上放回書桌,眼角有淚滑落。
  聲音哽咽,她問,“爺爺,笙笙去哪里了?”
  佟顯抬眸對上她眼里的委屈和憤怒,指尖微微顫抖。他……該怎么告訴她……
  “爺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們都騙我!”佟婉大喊一聲,哭著跑出了書房。不顧腳下還穿著拖鞋,沖進傅笙原來的房間,月光清涼如水,一室安寧。
  她挫敗地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一邊哭一邊抱怨?!膀_子,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騙我!都騙我……”
  門外,佟顯站在走廊里,昏黃的燈光映在臉上,眉眼之間盡是傷感和悲憤,身側(cè)垂著的右手握緊又松開,反復(fù)多次。待她哭聲漸緩,才慢慢走到佟婉的身邊,和她一樣坐在地上,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婉兒,笙笙有他的路要走,他沒有騙你。”
  道理簡單易懂,但做到真的好難。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理性的接受這個事實,哭泣委屈從來都無濟于事。她知道人生路上有太多的人匆匆而來,只為留下一段回憶,所以不必訝異也無須歡喜。她知道大樹參天,每個枝丫都有屬于自己的方向和使命,強求不來。
  可是她真的難過,他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佟婉低著頭,哽咽?!澳恰悄銈?yōu)槭裁床桓嬖V我,我都沒能送他……”
  佟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笙笙,他是舍不得讓你看見他的背影?!?br/>  “你們就是欺負(fù)人,連告別的機會都不給我?!彼龍?zhí)拗地盯著腳尖,語氣緩和。她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只是心里還在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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