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碩大的殘月懸在天邊,散發(fā)著猩紅色光芒,把整個天地都染成詭異的紅色,天帷下,陰森的老舊建筑,破敗潮濕的街道,拉長的暗紅色影子,冷風(fēng)嗚嗚作響。
“怎么回事?”戎烈對于眼前的景象還感到很懵,方才沒有遭到雷劈啊,怎么又莫名其妙來到奇奇怪怪的地方,“這是哪兒?”
虞寞輕輕搖頭,側(cè)過頭看林小漁,林小漁撞上她的目光,不禁全身一寒,一顆心又怦怦跳起來,慌張得有些口齒不清:“不……不知道啊……”
“這里是噩夢之城,是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空間,歡迎你們到來?!?br/> 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視野里沒有看到有人影,只聽得聲音響亮又清晰,在整個街道四方回蕩著,辯不出聲音從何處傳來。
林小漁覺得奇怪,怎么突然間就被敵人傳送到了他的空間里,難道是因為方才那道光?而且在五十米范圍內(nèi)仍然沒有察覺到任何其他人的情緒,敵人身在遠處,聲音卻近在周圍。
“出來說話,別躲在暗處?!比至姨ь^朝天上喊話,他覺得聲音似乎是從天空傳來。
“與其關(guān)心這些,不如擔(dān)心下你們現(xiàn)在的處境?!蹦锹曇粲猪懫?,“我要開始玩噩夢游戲了,很遺憾的通知你們,游戲一旦開始,這里將會是你們的葬身之地?!?br/> 話音一落,只聽轟然一聲大響,似有什么事物猛的從空墜落,重重砸在地上,整個路面都抖了一抖,順著聲響望過去,只見路中間赫然多了一個巨大的沙漏。
大概有三四米的高度,玻璃鑲嵌金邊的,看著還挺精致,上面半個玻璃罩中裝滿鮮紅色的沙子,正從漏斗中間的小孔里快速不停的流到下面半個玻璃罩里。
“什么玩意兒?”戎烈問。
“倒計時。”那聲音興奮的回答,“從現(xiàn)在起,你們會越來越疲憊困倦,一旦睡著就會陷入永無止境的噩夢里,永無法醒來?!?br/> “而且?!蹦锹曇籼岣咭粋€音調(diào),“你們只有在沙子漏完之前殺死我,才能離開這里,否則就會被困在這里永遠都無法出去?!?br/> “什么?開玩笑?!比至铱刹幌嘈攀郎嫌羞@種奇奇怪怪的能力,“我現(xiàn)在把你的沙漏打碎,看看會怎樣?!?br/> 說著,身上騰起電光,一道赤紅閃電筆直的朝沙漏沖過去,戎烈在心里想著擊碎沙漏,哪知閃電卻從沙漏上一穿而過,擊在后面的一棟建筑樓上,仿佛沙漏是個幻影一樣。
“哈哈哈哈,沒用的?!蹦锹曇粼幃惖男ζ饋恚暗褂嫊r一旦開始,只有一個辦法能破解,那就是殺死我,除此之外,不管你們用什么能力,都是沒有用的?!?br/> 戎烈皺起了眉,意識到事態(tài)嚴重,說不準敵人不是在危言聳聽,如果真如他所說,那事情還挺麻煩的,看沙漏的數(shù)量和下落速度,恐怕只有半個時辰。
如果到時沒能殺死他,被關(guān)在了這里,那就是死路一條,萬一真的睡著醒不來,也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糟糕啊,一不小心遭到暗算,得快點解決他……戎烈如此想著,一股倦意不由自主的涌了出來。
林小漁也忍不住打個哈欠,即便是在緊張忐忑的情緒中,也都不受控制的感到困倦,這種強迫型的能力還真的挺棘手,不愧是莊慶的保鏢——林小漁從直覺上猜測是保鏢在背后搗鬼,可能還不止一個人。
實在是倒霉,不僅沒有得到任何有用情報,還跟殺人犯一起遭到追殺,這一波真是血虧,林小漁如此想著,卻仍然沒有后悔,只是感嘆:顧策啊顧策,這一回你要是還不肯當我男朋友,你可就沒機會了啊。
虞寞已在旁邊思考對策,她本來已經(jīng)很困了,現(xiàn)在由于敵人的能力,疲倦之感更加嚴重,眼皮已變得有些沉重,看沙漏速度,恐怕不等它落完自己就會控制不住昏睡過去。
沒辦法,現(xiàn)在只能下狠手,不然戎烈和林小漁都得陪自己死在這里,虞寞有些著急起來,必須要在自己睡著之前解決敵人。
棘手的是,察覺不出敵人的位置,他說這里會是葬身之地,可見他是起了殺意的,骷髏觀音卻沒有出現(xiàn),看來他不在自己可以觸及的范圍內(nèi)。
虞寞其實還不太明白“可以觸及”這個范圍如何定義,只是曾經(jīng)聽骷髏觀音提起這項條件,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總結(jié)了一條,在自己周圍的任何地方都屬于“可以觸及”。
哪怕對方不在自己的視線里,比如在身后,或者躲在遮擋物后面,都是沒有用的,只要他在“范圍”內(nèi),不管是在哪個位置,都會觸發(fā)骷髏觀音。
現(xiàn)在可以確定敵人不在周圍,虞寞朝遠處望去,只見重重疊疊的建筑樓延伸出去,與天空相接,似乎無邊無際,要把他找出來,真如大海撈針。
但是虞寞不想自己去找,因為一旦靠近敵人,他就會直接被骷髏觀音殺死,虞寞不想利用它來解決敵人。
思緒電轉(zhuǎn)之間,男人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別緊張,我是很善良的,為了幫助你們打起精神別睡著,特地找來兩個朋友陪你們玩一玩。”
砰砰的兩聲,不知從何處躍出兩個人影,重重落在沙漏兩旁,一高一瘦,周身散發(fā)著一股冷森森的氣場。
高的是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滿身結(jié)實的肌肉,手持一柄冷光閃爍的鋼刀,看樣子是方才毀車的敵人,瘦的是個短胡子男人,雙手插在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