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薔被迫抬起頭,望入沈言禮睇過來的視線。
他眸中帶亮,眼尾末稍狹長,是多情寡斂的桃花相。
可這會兒看人的目光仿若能在墻上燒出個洞來。
“………”
這個時候,沈少爺?shù)玫降幕貞?yīng)是女孩帶了點(diǎn)力道的撓。
“怎么辦?!彼χ砷_她,往后退了幾步,“好像又有些痛了?!?br/>
盛薔秀眉稍稍蹙了下,對于這樣無賴的他有點(diǎn)無言,“你別夸張了,我每次都很輕?!?br/>
頓了頓,女孩補(bǔ)充,“頂多,頂多是撓癢?!?br/>
“那我要的也不是撓癢啊?!北淮链┑纳蜓远Y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復(fù)又看向她,“再深入一點(diǎn)我也沒問題?!?br/>
這樣的字眼被他說出來,好像總有道理似的。
盛薔看了他好一會兒,期間又朝著他揮了揮,示意他走上前來。
沈言禮復(fù)又貼近過來,“怎么了?!?br/>
她看向就站在面前的他,仰頭仔細(xì)打量了會兒,沒回應(yīng)沈言禮這句疑問,只是倏然開口道,“你臉上的傷是不是已經(jīng)好了。”
“沒?!鄙蜓远Y回得極快,“還得再過一陣子?!?br/>
盛薔眨巴眨巴眼,好像硬是要看出他的那句再過一陣子是從哪兒得出的。
她心里思索著再給他拿點(diǎn)膏藥,還沒決定好,手腕被驀地扯住。
沈言禮直直看向她,“你剛剛說你今晚沒事的?!?br/>
盛薔被力道帶得身子往前傾了傾,壓在窗柩上,視線也從沈言禮的額前緩緩下移,“對啊?!?br/>
“那走不走?”
頓了頓,他下巴稍抬,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那輛機(jī)車,“我?guī)闳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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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言禮提議以后,盛薔好像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她甚至于是像之前沈言禮送她回來的那次一樣,從露臺那兒的鎖門處走出去。
而就在剛剛不久前說出的那句「正道不走偏走小道」——好像被她用真實(shí)的行動給擋了回來。
一一地扣在了自己的身上。
跨越欄桿的時候,她撐著沈言禮的手掌,繼而單腿抬起邁出,再輕輕地一躍。
分明只做過之前那一次,好像已然熟練無比。
“剛剛還說我,盛薔,你這是不是更夸張。”沈言禮意有所指,“都是□□了吧你這得。”
盛薔剛踏向柏油路,真實(shí)的落地后,她不免慣性地朝前俯沖了下。
在沈言禮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以后,女孩開口了。
“……那也是因?yàn)槟阆乳_的頭。”
這樣的夜晚安靜又獨(dú)然地緩緩淌過。
或許沒有人開這個頭,也沒有誰能阻擋這時候的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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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薔今天穿的是裙子,其實(shí)不怎么方便。
在望向沈言禮的機(jī)車后,她著實(shí)頓了又頓。
他直接扔給她一頂頭盔,語氣聽起來很是隨意,“戴上?!?br/>
盛薔猝不及防之余,下意識地接住,手心都被砸得往下蕩了蕩,“我怎么坐上去?”
沈言禮目光緩緩下移,了然以后直接將她攬腰抱起,順帶著將人側(cè)坐著放在機(jī)車的后座。
他手掌桎梏的力道大,掐得她腰有些疼。
“這不就坐上去了。”
說著他也緊跟著上了機(jī)車,戴上頭盔后,聲音被刮得略有些模糊。
“盛薔,抱緊了。”
她聽了略愣,過了會兒,手徑自抬上去,緊緊地圈住他。
沈言禮嘴上說要帶她去的江邊,實(shí)則就是附近不遠(yuǎn)沿江大道邊上的淮江。
京淮航大周遭附近都是大學(xué),沿江而建。
這么一塊兒傳說中的好地皮,百年前其實(shí)是江邊灘涂。
盛薔屋里旁邊的那片小湖泊外加蘆葦蕩,就是多年前的記憶殘留。
這么些年來終于發(fā)展起來了,江邊房價攀升,可航大仍是杵于其中,屹立不動。
從航大的正門出發(fā),再從街道一路往東邊疾馳,地上的殘葉被刮著卷著吹起,這樣寒冷的夜,涼意都是刺骨的。
她側(cè)坐著,耳邊氤氳著的呼吸被頭盔籠罩住,也沒有意料之內(nèi)的冷。
盛薔稍稍抬眼,朝著前方的沈言禮望過去。
入目便是男生清勁的后背,他是略俯沖著的姿勢,窄腰發(fā)力,盛薔在箍緊的同時,能感知到上方蓬勃的力量。
期間,她不過略略松了下手臂圈住的動作。
得來的卻是沈言禮加了不止一倍的提速,幾乎是“咻”的瞬時,周遭的風(fēng)都被擠壓得發(fā)出尖銳的聲響。
機(jī)車在沿江大道上狂奔,像是沒了盡頭沒了顧忌,漫無目的中發(fā)出“轟隆”不斷的聲響,沖天而來那般。
他越來越快。
盛薔的腦袋幾乎是砸在沈言禮背上,迫不得已中,抱得更緊了。
“……沈言禮!”
女孩略揚(yáng)起調(diào)的聲音在沿江大道上響起,她稍稍閉上眼,“你能不能慢一點(diǎn)!”
幾秒后,得來的是一句利落的,從前方順勢著飄到后方的——“不能?!?br/>
不知過了多久,沈言禮才緩緩?fù)O聛?,先是取了他自己的頭盔。
繼而下了車,轉(zhuǎn)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