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都是漫天的雪,冰薄的涼意徜徉在呼吸里。
可沈言禮的氣息拂過,是極致的另一端,被噬過咬過的頸側(cè)能感受到稍顯尖銳的滑過,繼而則是略微的下陷。他沒有太知足的模樣,在上面復(fù)又吮啜了好幾下。來回不知疲倦。
一股從未有過的情愫迅速席卷,涌入到頭頂,微麻帶起來的血液流通讓她的指尖都微微膨脹開來。
盛薔“唔”了聲,沒再多余的話語,就這么靜靜地瞧著他。
沈言禮抬起頭,斂眸沉沉睇她。凝視女孩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張揚,恣然,每每都猶如烈焰火燒。
對視幾秒后,他略喘了幾下,單手撐起在雪場的地上,另一只手抬起,橫著覆蓋在她的眼眸之上。
沈言禮聲調(diào)沉如水,尾音像是在砂礫中碾過。
“早和你說過了,別這樣看我?!?br/>
他怕他忍不住。
話落,沈言禮低下頭顱,用額前抵住自己的手背。
像是致虔誠的神明,又像是只為安撫著平靜下去。
沒一會兒,他松開她,翻身而離開。兩人并肩躺在雪地里,肩側(cè)捱著肩側(cè)。
無窮盡的茫茫潔白里,盛薔朝著上方看,耳畔是地面鼓鼓而來的滑雪聲。
大概是猶豫了很久,她終于率先打破了這份寂靜。
“你……還好嗎?”
話甫一出口,盛薔就不可避免地后悔了。
誠實而往,她就是因著沈言禮剛才的那番表現(xiàn),心中好奇的苗子愈發(fā)被催大,只是在剛剛那剎那達到了頂峰,繼而沖出了突破口而已。
于是想也沒想便問了出來。
他老說讓她別那樣看他,可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
她到底哪樣看他了?
好半晌,沈言禮那端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這樣的問題確實不怎么好答復(fù),盛薔復(fù)又補充,“……我就問問,不回答也行?!?br/>
沈言禮這時候才出聲,“你覺得呢?!?br/>
盛薔沒再回應(yīng),他率先起身,繼而又拉住她,將女孩緩緩地撈起來。
沈言禮拂開盛薔衣服和頭發(fā)上沾染的雪,繼而抹開她面頰上也略沾上的晶瑩,“實話說,不太好?!?br/>
而后他補充,“還想再親你?!?br/>
盛薔稍稍抿了抿唇,長睫顫抖得厲害。
“擔心我的話,就拿出實際行動來?!鄙蜓远Y這時候掰回她的臉,幫著緊了緊她的領(lǐng)口,察覺到了女孩的反應(yīng),他視線直直撩向她,勾了下唇,笑得特痞,“以后記得多疼疼你男朋友?!?br/>
多疼疼他?
盛薔視線落在他腕骨微突的手上,而后略略抬起手來,在上面掐了兩掐。
還是字面意思上的疼比較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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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之后人少了些,兩人往滑雪場正面那邊走。
肖敘這會兒已然從山頂?shù)奈恢盟惨葡聛?,大概是看到沈言禮終于帶著盛薔閃現(xiàn),他直接俯沖而來,嘴里還吼了聲,“你倆是埋雪里了啊?!才來!”
然而他過于關(guān)注下方的兩人,以至于平衡感在剎那間被打破,滑雪板本來是在高速度的帶領(lǐng)下游刃有余,繼而因著肖敘的左右歪斜,在瞬間距離地抖動起來。
顛簸得肖敘驚呼,“讓開啊讓開啊?!?br/>
沈言禮眼疾手快地撈過盛薔,往自己懷里帶。
在盛薔被挪開的瞬間,肖敘驀地被絆了下,繼而直滾滾地栽了下來,摔了個狗啃,順帶“啪”的一下——利落地跪在了兩人面前。
“臥槽?”
他好半晌才支撐著自己抬起頭來,滿臉都是雪。
“跪拜也不用行這么大的禮吧?!鄙蜓远Y低頭瞥了他一眼,語氣慢悠悠的,“你的誠意我心領(lǐng)了。”
“………”
肖敘已經(jīng)摔傻了,這會兒一臉懵逼。
幾秒后他反應(yīng)過來沈言禮話里的內(nèi)容,剛要站起來對峙,背后傳來“咔嚓”幾聲響,緊接著又重重地捱了幾掌。
肖敘差點沒背過去。
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應(yīng)桃存檔了照片,笑得特別大聲。
“哎呀哎呀別客氣,小肖子免禮!”
“………”
“說誰小肖子呢?還有,程也望你哪邊的?!”
肖敘找應(yīng)桃程也望算賬去了。
一時之間,這邊又剩余兩人。
“你之前滑過沒?”沈言禮帶著她走到半山腰的地方,問她。
盛薔誠實地搖搖頭,“其實我有點怕這個?!?br/>
“哦?”不知道聽到了哪個字,沈言禮單挑起半邊眉。
但他也沒說太多,“沒事,我教你。”
“你很熟練的樣子,以前經(jīng)?;瑔??”盛薔頗有些好奇,看沈言禮詳細地給她講解,不免問出了口。
“差不多。”沈言禮沒抬頭,這時候從她的身后附過來,緊緊貼住,手把手地將她如何啟程,“我爸媽經(jīng)常旅游,我祖母因為要調(diào)養(yǎng)身體,常年住在瑞士,所以時不時地去那邊?!?br/>
這是他頭一回提起自己的家人。
盛薔想起了自己的祖母,不免點了點頭,淺淺地笑了會兒。
“你爸媽感情很好???”
“我爸媽?”沈言禮語調(diào)不變,拖腔帶調(diào),也沒想很久,直接就應(yīng)了,“算是吧?!?br/>
“算是——是什么意思?”
“準確地來說,應(yīng)該是我爸對我媽的單相思?!?br/>
“………”
聽他語氣,還挺嫌棄的。
盛薔心思不在這上面,也就沒問太多。
而且……沈言禮這時候貼得太近了。
“你這樣我待會兒怎么劃?”
“之后我松開就好了啊?!鄙蜓远Y不緊不慢的,“按照步驟就是這樣的,現(xiàn)在你得靠著我點?!?br/>
盛薔看了眼周圍的人,略有些疑惑,好像也沒人是這樣教的。
但他語氣不容置疑,女孩也就沒再說什么。
緩緩?fù)禄臅r候,沈言禮在旁邊牽著她的手。
待到盛薔差不多學(xué)會的時候,他倏然要松開。
這樣的趨勢太過于猝不及防,盛薔連忙抓緊沈言禮。
“啊,別……”
“別什么?”他說著一副又要走開的模樣。
“……別走太遠!”盛薔連忙撈回沈言禮,繼而攥住他的胳膊,“我說了我有點怕?!?br/>
“怕啊?!鄙蜓远Y應(yīng)了聲,面上卻沒什么神情,有點像是在質(zhì)疑之前盛薔話里的內(nèi)容,“可你之前不還說我貼得太近了嗎?”
其它的他聽不進去。
她說過的內(nèi)容他就記得那么牢。
盛薔有點想捶他,繼而還真的這樣做了,“你怎么老要對我這樣兒……”
沈言禮就喜歡盛薔眼下有點不服的模樣,還帶著點兒沖沖的小脾氣。
“小獅子撓爪呢。”胳膊處憑白地挨了幾下,他笑著湊近,在她鼻尖兒上咬一口,“盛同學(xué),跟緊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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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薔學(xué)習能力非???。
她看起來軟似水,可落實到動作,卻非常得干凈利落。
之后就怎么也不讓沈言禮靠近了,他一連湊過來好多次,都被無情地擋了回去。
“你真要自己滑?”
盛薔懶得回應(yīng),當即擺了擺手,示意他走遠一點。
沈言禮這回倒也沒再說什么了,兩人各居滑雪場兩端。
差不多游刃有余的時候,一旁有許多來滑雪的人停下來,給這位漂亮的女孩加油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