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殿中,一群紈绔子聚成數(shù)個圈子,吟詩作對者有之,叫罵拼酒者有之,聚在一起較力者亦有之。
說是鬼哭狼嚎、飛沙走石毫不為過。
望著眼前的一幕,杜荷很難想像太極殿是個什么鬼子樣子。
太子李承乾坐在主位上,臉上盡是了無生趣的表情,見到杜荷進來,立刻招了招手:“二郎,杜二郎,來孤這里!”
杜荷就挺不想過去的,可李承乾畢竟不同于李恪,好歹人家也是太子,該給的面子必須要給。
施施然走上前,開沒等開口,李承乾已經(jīng)說道:“二朗怎地此時才來,倒是讓我一陣好等?!?br/> “殿下見諒,臣在明德門外見星光璀璨,一時看的癡了,耽誤了時辰,望殿下勿怪?!?br/> 李承乾把臉一虎:“二郎怎么還叫殿下,莫非看不起我李高明?!?br/> “呃……”杜荷一滯。
心說我哪是看不起你,我是特么不敢看你好不好。
不過想歸想,嘴巴卻很誠實:“小弟杜荷,見過高明兄。”
“哈哈……,這才對嘛,來,坐?!崩畛星笮?,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歸?!?br/> 杜荷猶豫片刻,想到李承乾那不怎么靠譜的愛好,不由自主股間一緊,打了個哆嗦:“高明兄,小弟還是在下面坐著吧,那個……下面坐著自在些?!?br/> 雖然杜荷并不想歧視誰,也不想質疑別人的興趣愛好,但并不代表他自己也能接受。
李承乾還想再繼續(xù)勸,偏巧此時李麗質與李怡二人走了進來,小心的躲過地上兩只碎裂的酒盞,繞過再在較力的程處默與尉遲寶琳,來到杜荷身邊,巧笑倩兮柔聲問道:“皇兄,何故如此開心?麗質在外面都聽到笑聲了?!?br/> “呃……,是么?”李承乾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岔開話題道:“麗質怎么不在太極宮那邊陪母后?來為兄這邊做什么?”
“母后讓我過來看看,三日前秋獵,全賴杜公子仗義援手,救鄂國公于瀕死,杜公子博聞強記的本事,倒是讓長樂好生佩服。”李麗質后面的話是對杜荷說的,一雙妙目帶著好奇,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上次在灞橋雖然大家也見過面,只不過那時候李麗質一直站在人群里面,根本沒有與杜荷與此近距離接觸過。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公主過獎了?!?br/> 望著近在咫尺,春蘭秋菊各善其場的兩位公主,杜荷果斷向后退了兩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第一是想要避嫌,第二還是想要避嫌。
長樂可是長孫沖的老婆,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杜荷還是懂的。
至于小十七,杜荷一直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哪敢往跟前湊。
此時,長孫沖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顧不上吹牛·逼了,屁顛屁顛跑過來與長樂打招呼:“表妹,你來啦?!?br/> 不得不說,有杜荷在場的情況下,長孫沖表示壓力山大。
畢竟這位是紈绔中第一個有外號的存在,長安城的女子提到雙絕公子杜荷,哪個不是一臉的羨慕。
萬一這小子給自己來個橫刀奪愛,把長樂給拐跑了,那可就虧大發(fā)了。
李麗質倒是沒想那么多,落落大方的朝長孫沖微一點頭:“小妹見過表兄,數(shù)日未見,表兄安好?”
“好,好的很?!遍L孫沖一臉的傻笑,直讓杜荷不忍直視。
嘴角抽了抽,自顧自去邊上找個地方坐了,懶得搭理這見色忘義之徒。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杜荷這邊剛剛坐下,邊上便多出一個人來,一臉幽怨的盯著他:“天平地闊路三千,遙望雙眉云漢間……,杜二郎,你什么時候嘴巴這么毒了?”
杜荷扭頭看著來人,又看了看聚在一起高談闊論的紈绔,意有所指的說道:“李老三,你在說什么,我嘴巴怎么毒了?”
“呃……”李恪一滯,瞬間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連忙搖頭:“沒,沒什么。”
“哦,那就好”杜荷點點頭:“說說唄,這么急著把我叫進來,啥事。”
李恪一聽這話瞬間忘了之前的不快,往杜荷身邊擠了擠,神秘兮兮道:“也沒啥大事兒……,就是想問問,你那個大唐制糖股份公司還能繼續(xù)摻股不?”
“摻股?那肯定是不行了啊。”杜荷故意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問道:“你問這個干什么?你在大唐制糖不是有股份么?我跟你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咱可不能太貪了?!?br/> “我,我哪里還有什么股份。”
李恪傷心欲絕,悲憤道:“我投的那五百貫早就被父皇收走了,而且不光是我,還有長樂、豫章、高陽……,我們所有人的份子錢都被父皇收走啦。”
“噗嗤……”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杜荷實在繃不住了,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嗝……,李,李老三,這,這事兒可跟我沒關系啊,哈哈哈……,大唐制糖只認契約不認人,不管是誰,只要拿著契約來,就能領分紅,沒有契約不好意思,一文錢都沒有?!?br/> 【論,朋友最大的用處是什么?】
【答,就是用來坑的!】
李恪聽著杜荷的笑聲,恨不能一頭撞死在地上。
錢啊,那可都是錢啊。
如果說之前只是感覺大唐制糖能賺錢,所以才投了五百貫,那么現(xiàn)在大唐制糖已經(jīng)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真的很能賺錢。
五百貫的投資現(xiàn)在在外面已經(jīng)被炒到了五倍的價格,也就是說,現(xiàn)在拿出一個月的契約,直接就能換來兩千五百貫。
這才剛剛一個月??!
要是等到一年之后,說不定真像杜荷說的那樣,能翻上一百倍。
到時候,那就不是幾千貫,而是幾萬貫的收入。
“哼,幸災樂禍!”一聲輕哼,一句嘲諷。
沉浸在快樂的杜荷只覺腰間軟肉一陣劇痛,疼的他齜牙咧嘴,回身怒道:“誰??!想死是吧?!”
“是啊,你要不要來試試看?!崩钼文樅淅渑c杜荷對視著。
惹不起,惹不起!
杜荷看清捅咕自己的人是小十七的時候,瞬間尿了,果斷起身:“殿下,太子殿下,臣有一事需當面稟明,不知殿下可有時間?”
李承乾瞅瞅杜荷,又看看李怡,一時間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幫忙。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鬼知道這對冤家之間到底在鬧騰什么,萬一幫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