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如山?jīng)]想到自個都換了話題,剛說完,他親愛的岳父大人就又哼了一聲。
“你瞧瞧他這副德行,天天沾染了一身銅臭,如今只怕早已經(jīng)把圣賢書拋在了腦后。”
丁如山又尷尬了。
這叫他說什么話題才好?
丁如山愧疚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的萬東來。
“當(dāng)年的事也怪不得東來,岳父何必對東來這樣苛刻?我相信東來心里自有分寸,日后必定能考中進士光宗耀祖?!?br/> 萬老爺簡直恨不得嗤之以鼻。
“就憑他?”
“他要是能光宗耀祖,我就倒立吃……”
“老爺!”
萬老爺話還沒說完,外頭就有下人叩門。
“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利,請老爺過去?!?br/> 萬老爺萬夫人夫妻兩人向來感情不錯,萬老爺心里有再大火這會兒也歇了。
“如山,你先坐著喝會兒茶,我去去就回?!?br/> 丁如山連忙站起送萬老爺,“岳父只管去忙,代我問候岳母?!?br/> 萬老爺經(jīng)過跟著丁如山一塊站起來的萬東來時,冷哼一聲。
“好好陪你姐夫說說話,跟他討教討教學(xué)問,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丁如山看著萬老爺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東來,岳父只是對你期許太高……”
“姐夫你不必多說,我心里都明白?!?br/> 萬東來笑笑。
自打他爹被迫辭官隱退,他也被逼著不能念書。
他就成了他爹郁郁不得志的出氣筒。
這么些年,比這難聽的話還多得是,他早就習(xí)慣了。
丁如山默了默,“委屈你了?!?br/> 萬東來哈哈笑了起來,“姐夫,我一個大男人能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岳父也是望子成龍,等你考中進士,岳父就不會再像如今一般了?!?br/> 萬東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如今朝堂昏暗,就算考中進士又有什么用?”
丁如山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左右看了看,見沒有外人,這才湊到了萬東來的耳邊。
“如今太后和皇上不打算忍了,你且看著,也就這一兩年的功夫,朝堂必然清明。”
見丁如山果然清醒,萬東來終于放了心。
“姐姐方才還說姐夫升官有望,姐夫是打算?”
丁如山坐了回去,笑了笑,“升官當(dāng)然是好事,我的座師如今掌管江浙兩府的糧道,有他老人家?guī)臀?,我往上升一升還是可行的?!?br/> 萬東來皺了皺眉毛,“姐夫,如今好比渾水摸魚,你千萬小心?!?br/> 天下和朝堂好比一大盤棋。
各方勢力盤踞,總共那么大的棋盤,都被各方人馬占得滿滿的。
如今奸黨霸道,天下三分,只怕奸黨都占了兩分。
丁如山要升官,勢必要動別人的地盤。
旁人也就罷了,若是動了奸黨的,只怕……
丁如山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東來,你放心,我已經(jīng)與石舅舅還有我座師商量好了,上頭有一個空位就等著我去坐?!?br/> 萬東來這才放心。
“是我多慮了,姐夫不要怪我瞎操心?!?br/> 丁如山搖了搖頭,“你替我著想,我怎會怪你?”
“不過如今這水真的太渾,我也是走一步看三步,心有戚戚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