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輕笑一聲,又低下了頭往火堆里添了把柴,清朗的聲音難得低沉:“家道中落的乞丐呀?!?br/>
金陵不明所以,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得悶聲看著火光。
晴空道:“李公子就不好奇我家是如何中落的?”
晴空突然的懷舊氛圍讓金陵隱隱生出排斥之感,這種感覺讓金陵自己也覺來得莫名其妙,但她畢竟不是原主,并不知曉關(guān)于晴空的背景。
金陵看向晴空道:“那晴公子且說說罷?!?br/>
晴空繼續(xù)往火堆中拋進一根木柴,笑意在跳躍著的火舌中漸漸隱去,眼皮微垂:“罷了,陳年往事而已?!?br/>
“嗯?!苯鹆隂]有想問到底的沖動,直覺告訴她這這問題應(yīng)該十分敏感,能不揭開便不要主動去揭開。
至少不應(yīng)該在夜郎揭開。
因為怕來的人過多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金陵早就讓暗衛(wèi)通知朱管家不用將秋容與出荷接過來,所以現(xiàn)在金陵只能自己拍了拍袍角起身,轉(zhuǎn)身去將朱管家?guī)淼耐肟臧徇^來,準備盛粥。
幾十只碗對于女子來說還是勉強了些,金陵屏著氣,咬緊牙一路堅持,臉上的倔強被夕陽度了層淺淺金光,那里正滲著薄汗。
晴空坐在原地看著金陵因使力而微微緊繃的長頸,想起來這里不過短短半日,便已經(jīng)從死氣沉沉生出些許朝氣,好似都是她帶來的。
晴空將手心里的密信捏得死緊,片刻后又頹然松開……
由于蘇隱知和這些饑荒難民還在,這夜金陵決定就在黃金村將就留宿一晚,朱管家將金陵安排在馬車上睡,而他守在車門邊,晴空因不愿住破屋內(nèi),只能一直守在火堆邊。
南方的夏季總是悶熱潮濕,偶爾夾帶這一兩聲蟲鳴很快也消散在夜色中。
現(xiàn)下已是三更,晴空依舊坐在火堆前,原本清澈的眼眸已經(jīng)漸變成灰蒙,緩緩將白日里收到的密信丟進火中,很快化為灰燼。
他面無表情起身,灰蒙晦澀地看著不遠處的馬車,以及早已沉睡的朱管家,晴空雪白的袍邊被晚風(fēng)吹起,向馬車抬腳間在暑氣中勾起一陣肅殺。
與此同時,馬車內(nèi)原本沉睡著的金陵似有感應(yīng)般倏地睜眼,星眸在黑夜中明亮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