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倒沒想到此處這般容易便抓住周燕晚的破綻,不禁又一次感嘆姬云墨的手段。
若不是前些日子在姬不忘那里取得一味香連續(xù)幾日對晴空熏陶,造成晴空中蠱越加明顯的假象,正巧在昨夜之時現(xiàn)象幾乎已達到□□成,才能讓周燕晚今日在迎秋晏上止不住欣喜與她背后的勢利聯(lián)系。
若是中間哪一環(huán)出了差錯,或是時間沒有掐對,更或是與周燕晚對接的人沒有來,那今日便一定等不到她的出動。
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既然接頭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那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蝕骨香真正的解藥。
“她回府了么?”金陵將雪松遞給她的密信收起,問道。
出荷答:“回公主,從您回來之前奴婢便一直在府外守著,并未發(fā)現(xiàn)燕晚公主回府?!?br/>
金陵點了點頭,起身道:“定是在半路堵姬云墨去了,走,去牡丹園看看?!?br/>
……
姬云墨剛下馬車,臨蕭便沖上來道:“公子,您可算回來了,燕晚公主在……哭著呢?!?br/>
姬云墨淡淡抬頭,果真在姬府大門外瞧見梨花帶淚的周燕晚,而周燕晚見姬云墨終于回來,不顧形象用袖子將臉上的淚痕一抹,委屈巴巴等著他上前。
姬云墨站在原地立了須臾,才緩緩上前施禮:“見過燕晚公主。”
周燕晚抽了抽鼻子,別過臉去:“云哥哥不必見外,燕晚此番前來,是向你道別的。”
晴空的蝕骨香發(fā)揮得十分順利,方才又與那人接洽過,此刻她只需要似真似假在宴會上受了情傷,便可以借此機會搬出公主府,甚至還能借回國前去拜見文雍皇帝的機會,再在京都留些日子,慢慢看整個公主府變成蠱窩,而她不費吹飛之力便可以令姬云墨回心轉意。
姬云墨如有所料般點頭:“祝燕晚公主一路順風?!?br/>
“……”周燕晚雖自己動機不純,但親眼見姬云墨這般直接,還是不免失落回頭看向他,“云哥哥……你……就不挽留下我么?”
姬云墨閉口未答,神情淡漠得可怕。
若是方才的流淚是做戲給姬云墨看,那此刻周燕晚心中一痛的真實感是在告訴她,她自我麻痹多日姬云墨不過是與她多年不見才生疏了許多的借口,已經(jīng)站不住腳了。
她也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這些日子姬云墨有意對她的疏遠,但是沒關系,不出幾日,金陵被蠱蟲完全侵占后,便再也沒人能阻止她與姬云墨的感情。
“云哥哥……”周燕晚心中很快便舒坦了些,開始感懷從前,“你還記得當年在古滇你我初次相遇么?”
提到古滇,姬云墨的唇邊隱隱顫了兩下。
“當年我父王仰慕姬將軍大名,所以才不惜微服私訪跨國去見他一面,那一見了卻了他十年心愿,卻不知,又贈與了我對你的十年心結。”周燕晚語間哀傷,卻又強撐笑意。
“你還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什么印象罷?”周燕晚背著手繞著姬云墨轉了圈,“就是一瞬間明白了許久參不透的‘高嶺之花‘這個詞,那個時候的你,可跟你現(xiàn)在這表情分毫不差?!?br/>
周燕晚突然一笑:“都是一臉的生人勿近?!?br/>
“但是后來,我才發(fā)覺云哥哥其實也會笑,而且笑起來還特別好看,直到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云哥哥偶爾還會因為因為姬將軍多與我說兩句話而生氣,吃醋的樣子顯得特別可愛?!敝苎嗤砟四斑@些……金陵姐姐一定都沒見過的罷?”
姬云墨依舊沒有過多的情緒,在他看來,他此刻能站在這里聽她把這些話說完,已是極大的忍耐。
“可是直到今日,我才發(fā)現(xiàn)云哥哥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把我當妹妹看待的云哥哥了……”周燕晚低頭抿了下唇,“云哥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金陵姐姐,燕晚也沒有理由再纏著金陵姐姐不放?!?br/>
周燕晚突然發(fā)自內心地自嘲了下,因為她清楚地感知到姬云墨的眼神只有在她提及金陵的時候才會微微閃動,才會有些溫度。
但很快她便不屑地將那抹自嘲隱去,是又怎樣,反正晴空體內的蠱蟲已經(jīng)快要破殼,待大計一成,姬云墨便不得不隨她回大周,介時,她不信未來的十年,二十年,甚至這一輩子,姬云墨的眼里還看不見自己。
周燕晚繼自說自話:“經(jīng)過這些日子,燕晚確實發(fā)覺金陵姐姐是個好人,之前是我誤會她了,還請云哥哥下次見到她幫我陪個罪?!?br/>
姬云墨淡淡道:“在下定當帶到?!?br/>
“如此,燕晚便告辭了?!敝苎嗤韺г颇⑽⑶飞?,“來日方長,愿云哥哥珍重?!?br/>
姬云墨在周燕晚欠身的同時,突然伸手將她手腕扶住,淺淺道:“燕晚公主這是在折煞姬某,姬某在此祝燕晚公主萬事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