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姬云墨一手半穩(wěn)著姬云清,側(cè)身之際一手撈起方才姬云清的椅子,冷著臉毫不猶豫向周燕晚飛去,周燕晚也不是平凡之人,輕輕一轉(zhuǎn)便逃過一劫,剛站穩(wěn),頸脖傳來森森涼意。
原來是先前還舉棋不定的李鄞已經(jīng)將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方才姬云墨扔出那把椅子發(fā)出的巨響徹底將他驚醒,當(dāng)他看到姬云清受到危險時下意識的動作竟然是護(hù)住自己的小腹,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他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那么一指寬的一點(diǎn)點(diǎn),他就會親手了結(jié)自己的妻兒。
就是這個周燕晚,李鄞利用她搞垮公主府與文雍帝后早就想找個機(jī)會對她斬草除根,若不是念她也是一介公主才遲遲忍著沒有下手,此刻見她竟然還妄想傷姬云清,他半分忍耐也沒有了。
“姬云清乃本宮結(jié)發(fā)妻子,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插手。你說你好歹也身為一國公主,為何做的事情總是這般歹毒?哪里還有個公主的樣子!”李鄞語氣如冰,手中的力道也加緊了幾分,在周燕晚頸間留下一道血印。
“鄞太子!你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周燕晚頸間吃痛,不得不收起方才的瘋勁。
“本宮告訴你,即便是要利用她,即便是要傷她,那個人也只能是我李鄞!”李鄞冷冷道。
姬云清驚魂未定地捂著開始隱隱作痛的小腹站穩(wěn),剛好將這句話落入耳中,只覺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太后見李鄞態(tài)度不對,及時制止:“鄞兒,今夜的正事并非在她身上,切莫自亂陣腳!”
“皇祖母!您之前答應(yīng)過孫兒的!不會真的傷害到云清的!可是方才……”
“夠了!”太后怒不可竭,“成君王者,本就該斷絕優(yōu)柔寡斷,婦人之仁!都已到此時了,我們也沒甚顧慮的了?!?br/>
李鄞一驚:“皇祖母,您該不會是……”
太后看向李鄞又移向姬云墨,凌厲的話語稍微放軟,“鄞兒啊,事已至此,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只能破釜沉舟了。既然你對姬云清下不去手……今晚我們便只能拼個你死我活!”
姬云墨將姬云清安置在一旁,這一次他站在了姬云清身后,看著太后就像看著一個冥頑不化的石頭,深深搖頭:“微臣向來便沒有要以下犯上的越矩之舉,今日所作所為,皆是出自微臣自保以及先皇的信任,若是太后娘娘繼續(xù)步步緊逼,便莫怪微臣順心而為了?!?br/>
李鄞如何不知太后的意思,雖然他的功夫自小也是京中佼佼者,但是對上常年軍事化鍛煉出來的姬云墨,他自知勝算沒有多少,可事到如今,外面十幾萬的兵,即便是他放棄逼姬云墨宣詔,但他聯(lián)合周燕晚毒害皇帝,蠱惑公主府,篡改遺詔,威逼首輔宣詔已是條條死罪。
太后說的對,今夜不成功便成仁,現(xiàn)實(shí)已經(jīng)容不得他回頭。
李鄞將周燕晚抵在柱子上,手中沒有繩子,便順手抽下腰帶將她捆綁在柱子上,這才冷著眼提著刀走步向姬云墨。
動手之前李鄞想透過姬云墨的身影看一眼姬云清,可姬云墨高大的身影將她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最后之際,他敢才開口對她說第一句話。
“云清,皇祖母說得對,我對你確實(shí)下不去手……”李鄞自嘲笑笑,“其實(shí)我算看出來了,即便是我對你下手了,姬云墨這個一根筋也不會退讓的……”
姬云清捂著小腹,唇間隱隱發(fā)白,她知曉定是方才不慎動了胎氣,可是腹中的劇痛讓她根本聽不見李鄞說了些什么,只能保佑肚子里的寶寶再堅持一會兒。
她額間蒙了一層薄汗,在心里不停地默念著:“寶寶,你聽話,再堅持一會兒好不好?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可以隨著舅舅回家了,我們再也不要呆在這個令人討厭的地方了……就一會兒……”
李鄞得不到姬云清的回應(yīng),也知曉姬云清此刻定不想再回應(yīng)他,可有些話他還是要繼續(xù)說下去:“云清,今夜若我贏了,你依舊還是我的后,到時我們不立這什么虛名堂的太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便是我們的儲君!真的,不管他是皇子還是公主,大齊以后的江山一定是他的!”
他頓了頓,頹靡了幾分:“若是今夜我輸了……我相信有姬云墨在,你和孩子也定然不會受牽連,界時你和孩子每年今日來替我上柱香吧,若是……若是覺得麻煩,也可以直接在月下敬我一杯也行。”
呵!說到底,他最在意的人還是她啊。
姬云清已經(jīng)痛得渾身無力,神智漸漸混沌,只能半靠在姬云墨背間,姬云墨以為她是被李鄞一番話傷了心,便也沒做他想。
李鄞話已說完,整個人也輕松了大半,雙眼輕瞇,對著姬云墨緩緩舉起刀:“姬云墨!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