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不出誰會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兒,剛要開口說話,那人又說道:“打擾您我非常抱歉,還請您別讓我為難,您好歹也收下這花,這樣我也能回去交差?!?br/>
大抵也知道這樣做挺過分的,他退了一步。
比起被人抱著花跟著,顧世安自然是更愿意收下花。她沒有吭聲兒,將那人手中的花接了過來。
那人倒也還算是說話算數(shù),微微的對她躬了躬身,轉(zhuǎn)身走了。
顧世安抱著一束花是有些無所適從的,花是無罪的,她倒沒有轉(zhuǎn)身就丟進(jìn)了垃圾桶。微微的頓了頓,和小王去吃東西去了。
回到家時(shí)已經(jīng)是十點(diǎn)多了,洗漱后顧世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她琢磨了許久,完全想不出誰會給自己送花。
仍舊沒個(gè)頭緒她索性也不去想。強(qiáng)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她這段時(shí)間有些失眠,雖是在床上躺著。但仍是到了凌晨一點(diǎn)多才睡過去。
第二天她倒是很早就起來。離上班的時(shí)間還早,她就做了早餐。
出門的時(shí)候是和平常一樣的,到了樓下,就見陳效的車停在樓下。她微微的愣了一下,腳步還未邁開,陳效就打開車門從車?yán)镒吡顺鰜怼?br/>
那天晚上半夜從寺廟離開后,他就是未出現(xiàn)過的。顧世安不知道他出現(xiàn)在這兒是要干什么,一時(shí)沒有動。
陳效倒是未走過來,若無其事的拉開了車門,說道:“走吧,送你去上班?!?br/>
他這樣子顧世安更是摸不著頭腦的。以他的性格,那天晚上摔門而去后,現(xiàn)在見著她,更應(yīng)該是黑著一張臉,而不該是若無其事的。
顧世安很快收回了視線來,低頭看著地上的落葉,說道:“不用,有事在這兒說就行?!?br/>
陳效這下就抬腕看了看時(shí)間,挑了挑眉,說道:“你不急著上班?”他倒是難得的會為人著想了。
她是掐著點(diǎn)兒出的門,要是耽擱鐵定是要遲到的。
顧世安這下就沒吭聲兒。
“上車,放心,我吃不了你?!彼且恢笨粗櫴腊驳摹U驹谲囬T旁也未動。
這時(shí)候正是上班的時(shí)候。樓道里時(shí)不時(shí)的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的。這樣子站著無疑是顯眼的。顧世安也并不和他多做糾纏,上了車。
陳效很快就從另外一邊上了車,待到顧世安系好了安全帶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一旁竟然是放了些早餐的。
陳效并未去看她,手握撐拳頭抵在唇上咳了一聲,說道:“吃吧,順路給你帶的?!?br/>
“不用,我已經(jīng)吃過了。”顧世安回答,側(cè)頭看向了窗外。
這時(shí)候上班的人多,有車子占著道,有車子調(diào)頭。在小區(qū)里好會兒才出去。
陳效一直不說話,等著車子出去,顧世安這才開口說道:“有什么事就說吧?!?br/>
陳效這下又清了清喉嚨,放軟了聲音說道:“沒事,我是特地過來送了上班的。媳婦兒,別鬧別扭了。跟我回家吧。家里沒有你,我回去冷冷清清的。不習(xí)慣,都有很多天沒睡好覺了?!?br/>
他做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接著說道:“你看,都有黑眼圈了?!?br/>
他說著就將整張臉一起往顧世安那邊湊。
顧世安并沒有去看,稍稍的頓了頓,開口說道:“陳效,我提離婚,是認(rèn)真的。不是在鬧著玩的,或是賭氣?!?br/>
她說著就將臉別到了一邊。
陳效就跟沒聽到她這話似的,涎著一張臉嬉皮笑臉的說道:“媳婦兒,我錯(cuò)了。我知道我以前真挺混蛋,老是弄疼你。但我保證,從今往后我都不會了。我發(fā)誓。以后我一定會唯媳婦兒你的話是從,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或者我住去你那邊也行。你一定不會忍心見我孤零零的對吧?”
他這樣子,顯然是從未把顧世安說離婚的話當(dāng)真的。大抵一直都以為,她是在賭氣,是在鬧著玩。
他這樣兒,顯然也是沒辦法談的。顧世安索性閉上眼睛假寐,并不說話。
原本以為陳效還要說什么的,但他卻什么都沒說,老老實(shí)實(shí)的開著車。
他倒是了解顧世安的心思得很,這次也不將車開到顧世安公司的門口,到了她以前下車的路口就停了下來。
待到顧世安下了車,又嬉皮笑臉的說道:“媳婦兒,下午我再過來接你。”他說完這話也不等顧世安回答,直接開著車走了。
顧世安是有些摸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的,在原地站了會兒,揉了揉發(fā)脹的眉心,這才往公司走。
她的辭呈遞了上去,不知道是誰透露出的。到了中午吃飯時(shí),就有平常關(guān)系比較好的同事過來問她是不是要走了。
顧世安并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就故作驚訝的問是誰說的。
那同事有些疑惑的,含含糊糊的說是人事部那邊傳來的消息。又問她要走是不是因?yàn)榱_韻。
八卦人人都是愛的,顧世安這下就直接說是沒有的事兒。到后來有人問她索性微笑以待,什么都沒有說。
下午的時(shí)候外邊兒下起了雨來,氣溫也降了一些。顧世安早上出門時(shí)衣服穿得少,在辦公室了連連的打了幾個(gè)噴嚏。
她除了少數(shù)的東西帶了下來,但大多數(shù)的東西都是還在樓上的辦公室里的。既然已經(jīng)遞了辭職報(bào)告,東西是得收收的。
但上班時(shí)間去收,顯然就是在告訴眾人她要走。下了班之后她就讓小王走。打算等同事都走了,再上去收拾東西。她沒帶雨傘,外邊兒下著雨也暫時(shí)走不了。
外邊兒的雨越下越大,她等了半個(gè)小時(shí),估摸著同事都走了,這才上去收拾東西。
樓上果然是安安靜靜的,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上班,不由得微微的有些恍惚。腳步微微的頓了頓,這才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她在這兒呆了幾年,留下的東西是多的。有許多都是用習(xí)慣了的。雜七雜八的收下來,竟然收了一紙箱子。
她倒也沒有完全收完,留了些明面上的東西依舊擺著。收拾完東西,她在辦公室里站了好會兒,這才關(guān)了燈關(guān)了門抱著紙箱子往樓下走。
下著雨,她顯然是帶不走這箱子的。就到資料室找了個(gè)地兒將東西放了下來。
正打算冒雨出去,手機(jī)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了手機(jī)來看,電話是陳效打來的。
顧世安是沒有接的打算的,也不掛斷,任由著它響著。關(guān)了門背著包往外邊兒走,打算先去看看前臺那邊有沒有傘。
她耽擱的時(shí)間久,前臺那邊哪里還有人,早就下班了。顧世安走到門口,見雨勢并不是很大,就將包頂?shù)筋^上,打算一口氣沖到公交車站那邊再想辦法。
只是她還未未走,邊兒上的人就將傘罩在了她的頭上。
顧世安這下就愣了一下,抬頭看了過去。陳效將臉上的口罩扯了下來,一臉無辜的說道:“下著雨,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我就過來了。”他說著飛快的又將口罩給戴上,說道:“走吧,放心,沒人認(rèn)出我來的?!?br/>
顧世安哪里想到他會在這前頭躲著。沒吭聲兒,依舊將包頂在頭上。往公交站臺的方向走。
她的腳步邁得很快,陳效那把傘卻始終是在她的頭上罩著的。大抵是知道了她的意圖,到路邊他就伸手拉住了她的衣服,說道:“媳婦兒,車在那邊?!蔽⑽⒌念D了頓,她接著又說道:“乖別鬧,淋了雨會感冒,不是說著玩兒的。先上車,有事咱們回去再說?!?br/>
他的語氣里是帶了些誘哄的味兒的。
顧世安并不吭聲兒,只知道往公交站臺的方向走。陳效起先還由著她,走了那么幾步就又伸手拉住了她,說道:“媳婦兒乖,別鬧了。你看你褲腿都已經(jīng)濕了?!?br/>
他這下倒是細(xì)心得很。可不是,顧世安走得快,褲腿的下邊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濕了。
雨這會兒又下大了起來。地上的雨珠兒濺得更是厲害。陳效手里的傘是偏向顧世安這邊的,他的左邊已經(jīng)都濕了。
顧世安太清楚他的性格,那么僵持著顯然是毫無意義的。她稍稍的頓了頓,轉(zhuǎn)身往陳效停車的那邊走去。
陳效這下倒是松開了她的手,到了車邊特殷勤的替顧世安拉開了車門。等著顧世安上了車,他將車門關(guān)上,自己這才上了車。
他外邊兒的外套是全濕了的,上了車他就往外套脫了。將車?yán)锏呐瘹獯蜷_。拿出了一張干毛巾來,遞給顧世安讓她擦身上的水珠兒。
顧世安接了過來,將外套上濺的水擦了擦。沒有去管已經(jīng)濕的褲腿。
陳效拿過她擦過的毛巾三下五除二的將自己隨便的擦了擦,然后對顧世安說道:“鞋子也濕了吧?濕了就脫掉,小心感冒?!?br/>
顧世安沒有吭聲兒,也沒有去脫鞋子。
陳效碰了一鼻子的灰,也不氣餒。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說起了他公司的發(fā)生的趣事來。
他邊說著邊去看顧世安的臉色,說了會兒見顧世安不說話兒,伸手摸了摸鼻子,也不再說話了。
下雨路上更是堵車,車?yán)锏呐瘹忾_得很足。顧世安的褲腿雖是已經(jīng)全濕了,但卻一點(diǎn)兒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