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效哪里想到她會突然關(guān)門,趕緊的縮回了手來,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這女人怎么那么不識好歹?”
不知道里邊兒的顧世安有沒有聽到,門并沒有再被打開。
陳效碰了一鼻子的灰,他是還想拍門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終還是收回了手,下樓去了。
顧世安靠在門上,聽著他的腳步聲遠(yuǎn)去的聲音,閉上眼睛一時沒有動。她很快便打起了精神來,去洗澡去了。
顧世安在顧氏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要平靜些,從上次見過她的大伯二伯三伯之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顧蘇倒是見過幾次,她原本以為以顧蘇的脾氣,必定會時不時的找茬的。但卻完全沒有。頂多是恨恨的看她幾眼便離開了。
她是并不受歡迎的人,這點(diǎn)兒在顧氏上上下下都是早傳開了的。幾乎是所有人都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
不知道是秦唐那邊打點(diǎn)了還是怎么的,杜姐起先是完全將她晾著的。但沒過多久就跟對待普通同事一般給她找了事兒做,只是不再像原來那么熱情了。
顧世安倒是仍和以前一樣,時不時的買點(diǎn)兒下午茶帶些點(diǎn)心。杜姐最開始并不肯吃,漸漸的倒也吃了些。
顧世安對資料室慢慢的熟悉了起來,在某次問起杜姐時,才知道顧氏這邊還有另外的檔案室。年限比較長久或是不用了的資料,都存放在那邊。
檔案室?guī)缀鯖]有人會過去,所以那邊并沒有人,門也一直是鎖著的。鑰匙是以前在資料室的老周保管,老周辭職后鑰匙并沒有交給她,現(xiàn)在并不知道在誰的手里。
她現(xiàn)在幾乎很少和顧世安說公司的事兒,隨便說了幾句就帶了過去。顧世安是不敢盯著問這事兒的,只能是先放到一邊,等有機(jī)會了再想辦法。
這天杜姐去樓上送了一趟資料回來就就叫住了要去沖咖啡的顧世安,說道:“待會兒下班先別走,剛才上去董經(jīng)理說今晚公司有聚會,讓大家都一起去?!?br/>
公司全員聚會,多半都是年底?,F(xiàn)在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月,而且也沒聽說公司有什么大事,怎么突然要聚會?
顧世安的心里是疑惑的,問道:“是部門聚會嗎?”
杜姐這下就嘀咕著說道:“我怎么知道,是上頭領(lǐng)導(dǎo)叫的?!?br/>
她大抵是不愿意去,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也不知道是抽哪門子的瘋,突然讓聚會,都幾百年沒聚過會了。”
她說這話是引起了顧世安的注意的,她做出了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公司年底都不聚會嗎?”
杜姐這下就撇了撇嘴,說道:“聚什么會,別的公司年終晚會都是領(lǐng)年終獎,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有過年終獎了。”
顧世安雖是不受歡迎,但好歹是顧家人。她這抱怨是怨氣十足并且絲毫沒有半點(diǎn)兒遮掩,大抵是想讓她傳達(dá)給上邊兒的人聽。
她說完后也不管顧世安,拿了資料去放去了。
顧世安在原地站了那么幾秒,這才去沖咖啡。
資料室就只有她和杜姐兩個人,到了下班時,果然有人過來叫她們讓一起去聚會的地兒。
去的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人并不多。應(yīng)該是部門的聚會。只是不知道部門聚會怎么會叫上她們。
過去是拼車過去的,這次倒是沒有人孤立她,見她和杜姐是一起的,上車時順帶著叫上了她。
去的地兒檔次倒是挺高的,幾個同事議論紛紛的。應(yīng)該是公司很少有那么舍得的時候。
在場做主的是那位叫董經(jīng)理的中年男子,吃過東西便帶著一群人轉(zhuǎn)戰(zhàn)ktv。
顧世安除了杜姐之外幾乎沒有認(rèn)識的人,想要推脫,那位董經(jīng)理卻說難得出來玩,誰也不許早退場,不醉不歸。
大抵是都在一起了怕臉上不好看,眾人倒是沒有冷著顧世安。時不時的和她說幾句話,然后給她倒酒。
這酒顧世安是不能不喝的,一連喝了好幾杯。杜姐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怎么的,非要拉著顧世安一起上去唱歌。
待到唱了擱下來,顧世安發(fā)現(xiàn)一直負(fù)責(zé)熱場子的董經(jīng)理不見了。不知道是去洗手間了還是怎么的。
眾人顯然是未發(fā)覺的,依舊各玩各的的。
那位董經(jīng)理倒是出去沒多大會兒就回來了。到了十點(diǎn)多,有家里有小孩兒的同事提出要走。董經(jīng)理卻并不讓,說是明天大家都得上班,讓玩到十一點(diǎn)半大家一起走也有個照應(yīng)。
十一點(diǎn)半算不上是晚,要走的同事只得又坐了回去。
這位董經(jīng)理是長袖善舞的,笑話以及各種段子不斷,包間里倒是熱鬧得很。
他說話倒是算數(shù),到了十一點(diǎn)半,就讓大家一起走。有車的同事帶上沒車的同事,都沒車的順路的就一起拼車。
來時都是到一個地兒,都坐著一起走。這下回去都是各回各家,有車的先走了,留下沒車的在ktv門口攔出租車。
這會兒都是關(guān)系好的三三倆倆的走,到了最后就只剩下顧世安一個人。
那位董經(jīng)理也是和別人拼車,叮囑了讓顧世安注意安全,也跟著一眾同事走了。
ktv門口很快就只剩下顧世安一個人,剛才過來的車都被掐邊兒的人攔走了。這會兒這邊冷冷清清的,也不見車過來。
她站了四五分鐘都不見有車要過來,看了看時間,準(zhǔn)備走到前邊兒車流量大的路口去攔車。
時間雖然并不算晚,但路上的行人卻是寥寥無幾。她忍不住的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快步的往前走。
還未走到岔路口,她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后邊兒像是有人在跟著她。
她竭力的做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保持著不快不慢的步子。只要到前邊兒攔了車,就能擺脫后邊兒的人了。
后面的人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竟然加快了腳步。這就是不會讓她去攔車了。
顧世安咬了咬牙關(guān),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拔腿就往前邊兒的酒吧跑。
她那么一跑,后邊兒的人立即就追了上來。幸好這邊離酒吧并不遠(yuǎn),在那些人還沒追進(jìn)來她就溜進(jìn)了酒吧。
這時候的酒吧正是熱鬧的時候,人頭攢動。她并不敢回頭,穿過了人群,直接就往洗手間那邊走。
她竭力的不讓自己慌,快步的躲進(jìn)了洗手間。
后邊兒的人追來得很快,她才進(jìn)了洗手間,就聽見外面有喧嘩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指。
外邊兒的喧嘩聲倒是沒有持續(xù)多久,很快腳步聲就遠(yuǎn)去。
顧世安微微的松了口氣兒,將背緊緊的貼在了墻上。她知道,那些人如果在酒吧的其他地方?jīng)]有找到她,必定還會找過來。她的神經(jīng)并不敢放松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兒,出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門口就能看到走廊上的狀況,她并不敢馬上就往外面走。在洗手間里看了看外面,等有人結(jié)伴過來上洗手間,這才跟在人的身邊掩護(hù)著一起離開。
那追她的人不知道去了哪兒,走廊這邊并沒有見著身影。顧世安并不敢從大門出去,往著偏僻的地方走,拉住了一酒吧的侍應(yīng)生問這邊有沒有后門。
那侍應(yīng)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過倒是未多問什么,給她指了后門的方向。
顧世安道了謝,正要往后門的方向走,就聽到一道聲音喊道:“她在那邊?!?br/>
她回過頭,兩個戴著黑色棒球帽的兩人正從人群中朝她這邊擠了過來。顧世安哪里想到那么快就被他們發(fā)現(xiàn),咬緊了牙關(guān),迅速的往那侍應(yīng)生說的后門的地方走。
那兩人還在人群里,替她爭取了些時間。酒吧的后門是一條偏僻的小巷子,一出酒吧,她幾乎是拔腿就跑。
那兩人出來得比她想象的要快些,她才拐進(jìn)左邊的巷子,那兩人就追了出來。一邊在后邊兒咒罵著,一邊像是在打電話叫人過來。
顧世安對這邊并不熟,像一只無頭蒼蠅似的亂竄著。她是知道這樣子被抓住的幾率是大的。但后邊兒的人追得緊,容不得她多想。
那兩人叫來的人應(yīng)該就在附近,顧世安才繞過三四條巷子,就聽見有人叫四處搜。
看來,對方是早做了周全的準(zhǔn)備的。她的手心里的汗冒得更是厲害,不敢再往那邊走,朝著另外一條巷子鉆了進(jìn)去。
這邊的巷子里是黑漆漆的,路邊有人用磚頭搭了簡易的棚子,用來堆放雜物。
對方人多,顧世安知道自己再那么亂竄遲早會被堵到。她咬咬牙,鉆進(jìn)了旁邊不起眼的棚子里。
棚子里不知道堆了些什么,一股子發(fā)霉的味兒。她就跟沒聞到似的,進(jìn)了角落里堆著木材的地方。
她進(jìn)棚子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邊兒雜亂的找她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快就朝著這邊過來,她的身體繃得緊緊的。手不自覺的握住了腳邊的一根木棍。
大抵是早知道會有現(xiàn)在,她的臉上倒是一片平靜,只是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
進(jìn)顧氏的這段時間,她的日子過得太過順利。這順利,并不代表是好事。代表著的是,暴風(fēng)雨還在后面。
那些人罵罵咧咧的,也不吵著人,打著電筒搜索著路邊搭的棚子。手電筒的光很快就往顧世安這邊掃了過來,她握著木棍的手更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