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關淮剛剛做好晚餐,和杜若相對無言。
“吃飯吧?!标P淮說道。
“不吃?!倍湃魵夤墓牡牡溃骸澳愕降赘桓哂铉狼福俊?br/> “我什么都能答應你,就這件事不行,你有權(quán)利不相信我說的話,但也請不要強迫我干違心的事情?!标P淮說道。
“違心?傷害了別人,道個歉不是理所應當?shù)膯?,算了,我不想理你了。”杜若咬著牙準備走開。
“暫時翻篇吧,馬上有更重要的事情發(fā)生了,別賭氣?!标P淮說道。
不待杜若發(fā)問,門鈴聲就突兀響起。
打開門,目之所及,是坐在輪椅上的老爺子,以及身后的關航。
氣氛凝固了幾秒鐘。
老爺子深吸口氣,強行擠出笑容,“孩子,走吧,缺少了任何一個人,都不能說是個完整的家,爺爺為之前說過的話,跟你們道歉?!?br/> 關淮寵辱不驚,顯然都在意料之中。
像徐海明這樣的角色,關淮見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類人的做法都出奇的一致,他算準了徐海明會光臨壽宴,也算準了這一刻,所以當天杜若受到欺侮的時候,他才沒有發(fā)聲。
但杜若卻是被驚得愣住了,她想不通,一向說一不二的老爺子,怎么會突然轉(zhuǎn)性!
杜若狐疑的看看關淮,再看老爺子,正色道:“爺爺,是您幾次三番的拿壽宴說事兒,言之鑿鑿的不讓我們參加,現(xiàn)在這算什么?您要拿什么讓我去尊重您?”
老爺子長嘆口氣,心下沒有任何的后悔,卻裝的像模像樣,“我老了,也糊涂了,之前很多事看不通透,現(xiàn)在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唉,對不住你們了。”
“抱歉,我不是個圣人,我也有脾氣,您還是請回吧。”杜若堅決的道。
“杜若,你他媽別給臉不要……”
“住口!”
老爺子狠狠喝斥關航,繼而柔聲道:“之前的事我不對,總公司不要抽成了,你賺到的,那就是你的,別跟爺爺賭氣了好嗎?”
杜若為了那筆被剝削的錢,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現(xiàn)在老爺子給出了誠意,她不禁有些動搖了。
如果說能拿回那筆錢,現(xiàn)在去一趟,好像也不虧?
可是人活一張臉,不爭饅頭爭口氣,這樣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遲早會憋屈死的??!
她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索性看向關淮,“你決定吧,我聽你的?!?br/> 關淮點點頭,立馬看向關航,淡淡的道:“我不需要你向我道歉,但你還欠杜若一聲對不起?!?br/> 媽的,小人得志!
關航氣得牙癢癢,眼珠子都冒出了血絲,但為了顧全大局,他只好妥協(xié),對杜若低頭道:“弟媳婦兒,過去幾年對不住了,我嘴賤,我浮夸,我不該總是中傷你。”
關淮對杜若問道:“還滿意嗎?”
杜若咬了咬嘴唇,說道:“剛剛還踢了我媽呢,真是過分,跪下。”
什么?
關航揚起頭里,咬牙切齒道:“你他媽別太得寸進尺!”
“聽話,跪下!”老爺子當即喝道。
關航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他忘記了自己侮辱別人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憋屈,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最終不甘的跪了下去,吼道:“我錯了!請你們原諒!”
老爺子心疼的要死,卻只能強撐著笑容,說道:“都是一家人,你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關航一般見識了,咱們走吧?”
“行?!?br/> 關淮點點頭,說道:“安排一個車隊來接吧,每輛車都必須在百萬以上,反正君豪大酒店周圍,都被你們清場了,不會造成交通擁堵?!?br/> 真是欺人太甚?。?!
老爺子親自過來,放棄掉的完全是自己的老臉,如果再安排個車隊,那豈不是要鬧得人盡皆知?
到時候外面人都會知道,自己這個老頭子跟小輩鬧了矛盾,最后卻大張旗鼓的把孫子請到壽宴去,哪怕是進了棺材,都死不瞑目啊。
同時他也想不通,一向溫和又軟蛋的關淮,這次怎么會這樣硬氣,且咄咄逼人。
他當然不知道,關淮自己可以受欺負,那是因為某些不能說的原因,但如果傷害到杜若,不管再重要的原因,哪怕千夫所指,他也會置之不理!
“有問題嗎?”關淮問道。
“沒有?!崩蠣斪娱]上眼,強忍著爆發(fā)的沖動,說道:“關航,馬上去安排車隊,盡快!”
二十分鐘后。
杜若娘家,這個上世紀就存在的老式小區(qū)外頭,停了整整二三十輛的車,清一色的百萬以上豪車,如果不是車上沒有喜慶裝飾,絕對讓人以為這個破小區(qū)里,有人飛上枝頭變鳳凰,成功嫁入豪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