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于鶴鳴山中五載,隨清微修武,聞清微道江湖大小之事,而佛門之法清微也曾與楚天提及。
傳聞佛門金剛身修至至高境界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又有六字真言之法名震天下,
“唵、嘛、呢、叭、咪、吽?!?br/>
真言稱可鎮(zhèn)壓世間一切妖魔,是為無上秘法。
若是上一世的楚天自是不會(huì)相信這世間真有可踏雪無痕,掌劈山岳之人存在,對(duì)所謂的武學(xué)秘籍自然也不會(huì)相信。
然今世楚天自己都已是九境之人,故深知佛門既能存世數(shù)千年,其秘法自然非同小可。
之前斬殺的八境之人亦使出秘法,然其終究只是一個(gè)八境武夫,修為與楚天相差甚遠(yuǎn),故并未對(duì)楚天造成傷害。
楚天眸子一瞥虛空,漫天佛光滾滾壓迫而來,剎那間楚天五臟六腑有翻騰之感,金光若芒刺,饒是楚天都只覺全身毛孔有些許疼痛之感。
六境武夫在這佛光之下,瞬息之間便會(huì)七竅流血而亡。
密室中梵音吟唱,震耳發(fā)聵,楚天眉頭皺起,心道這梵音竟還有蠱惑心神之力,恍惚間慧覺竟普通一尊古佛一般,讓人有頂禮膜拜的沖動(dòng),甘愿被其鎮(zhèn)壓。
“佛門六字真言,果然名不虛傳?!?br/>
楚天低喃自語道。
佛光如海,楚天如一艘孤舟,搖搖欲墜。
然楚天面色卻是古井無波,輕聲道,“幻境終究只是幻境,即使它再如何真實(shí),又能奈我何?”
楚天手往虛空一劃,虛空中憑空生出一太極圖案,陰陽魚若隱若現(xiàn),卻有道道劍氣溢出,讓人心悸。
“法,不只你有……”
楚天嗤笑一聲,雙掌輕輕一推,陰陽魚中溢出的劍氣與漫天佛光一爭(zhēng)高地。
佛門,道門皆已傳承數(shù)千年,兩門之法不相伯仲。一時(shí)間,密室內(nèi)響起翁鳴之聲,饒是楚天與慧覺二人都只覺耳膜震動(dòng),內(nèi)府翻騰,十分難受。
密室墻壁為青石所砌,佛光與劍光交接,一股股無形勁力蕩出,石匠精心打磨的光滑如玉的青石竟已是溝壑縱橫,碎石粉末漫天飛揚(yáng),一時(shí)密室中煙塵滾滾。
慧覺面色肅然,楚天知佛門之法,他自然亦知曉道門之法,然慧覺心中仍是萬分驚駭。
“這世間怎會(huì)出現(xiàn)如此年輕的九境……自稱為孤……大楚太子……此人五年之前并無修為,可如今竟……莫非真是天意……”
二人的傾力一擊平分秋色,并未奈何得了對(duì)方。
楚天目光一撇昏厥一旁的年輕人,微皺眉頭,這年輕人與大楚之人有些許不同,面寬眼小,臉色赤紅,皮膚略有粗糙。
楚天眸子一瞇,暗驚道,“燕國使團(tuán)幾百人遇襲,除燕國二皇子之外盡皆身亡,二皇子不知所蹤……燕國之地苦寒,故燕國之民肌膚大多因寒風(fēng)略有損傷,此人形貌與燕人相似,又有九境之人在此看守,莫非此人便是燕國二皇子……”
楚天壓下心頭驚意,之前與慧覺過招已致密室一片狼藉,若再于密室中一戰(zhàn),密室或有坍塌之危。
二人皆為九境,楚天并無把握能護(hù)住這疑似燕國皇子之人。而若確認(rèn)此人為燕國皇子,或可解劍南關(guān)之危,免去兩國戰(zhàn)禍。
慧覺亦以余光瞥了昏厥男子一眼,楚天不敢確定男子身份,慧覺卻能確定,此人便是燕國皇子。
而燕國皇子不僅對(duì)大楚朝廷重要,對(duì)組織亦萬分重要,有這個(gè)燕皇最為寵愛的皇子在手,待組織起事之后,可以皇子為籌碼,換取更大的利益。
故此刻二人想法竟不謀而合,要出密室一戰(zhàn)。
楚天身形急轉(zhuǎn),直出密室。
慧覺亦口頌佛號(hào),緊隨其后。
楚天冷哼一聲,譏道,“老禿驢,原以為你要如之前死于孤手下的禿驢一般,想要逃之夭夭呢……老是老了點(diǎn),膽子卻是要大一些……”
都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可見二人交鋒之時(shí)心性的重要性,楚天此言便是欲要亂惠明道心。
然惠明是何等人物,不僅是九境武夫,亦是一佛法高深至極之人,且又活了不知多少歲月,又豈會(huì)因楚天一語而心起漣漪。
惠明不怒反笑,道,“老衲師侄為除魔而死,死得其所矣,如今已往生極樂,老衲替他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huì)怒?”
楚天搖頭一笑,道,“如此無情無義,也難怪會(huì)成為逆賊,行喪盡天良之事。佛門?普度眾生?天大的笑話矣……”
頓了頓,楚天又道,“孤今日要斬你頭顱,以你之血祭死傷的無辜之人。”
楚天一甩袖袍,伸手,隔空一吸,一座兩丈大小的假山被硬生生拔起,立于虛空。
楚天一揮手,假山朝著慧覺砸去,風(fēng)聲呼嘯,有如鬼哭。
慧覺面色不變,淡然的口頌一聲佛號(hào),道,“大悲掌?!?br/>
雙手掠出佛光,佛光似水起漣漪,虛空動(dòng)蕩,枯葉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