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一拍腦袋道:“是老頭子忘事了,君侯,方才有個(gè)娘子送了些糕餅過來,說是來謝君侯搭救之恩的?!?br/> “搭救?”趙破奴腳下一頓,急忙道,“她生得什么模樣?”
“模樣?帶著個(gè)冪籬將大半身子都遮住了,瞧不清楚,但是聲音好聽又和氣。”
“她走了多久了?”
“和君侯您前后腳……誒,君侯,你去哪里?”
老仆在身后喊了兩聲,看著趙破奴幾步到了門口,從馬奴手中奪過了韁繩,一躍上馬去了。
李其姝和蕪芳才行了百余步,突然聽得身后有一陣急促馬蹄,二人便避讓到道旁,誰知那騎馬的男子在她們面前勒住了馬。
李其姝隔著朦朧的冪籬,看見他翻身下馬,有些詫異地撩起了輕紗,問道:“是……從驃候?”
趙破奴看著風(fēng)塵仆仆,倒像是每日住在軍營里的樣子。
見她打量自己的神情,趙破你才意識到自己此刻蓬頭垢面的模樣,頗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聽聞……聽聞娘子來府上了,真是不巧,我今日才剛從城外回來?!?br/> “說是不巧,其實(shí)也巧,這不是又遇上了么?”李其姝將冪籬上的輕紗別到兩側(cè),露出春云浮空般淺淡的笑容,“我是特地來府上拜謝的,自己親手做了些糕餅,望君侯勿要嫌棄?!?br/> “怎么、怎么會。”趙破奴咳了一聲,“娘子言重了,不過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先往在下府上去,也叫在下盡一盡主人之禮?!?br/> 李其姝愣了一愣,本來是下意識想要推拒的,她今日出門并未同溫姬報(bào)備,若是回去晚了恐怕會遭到溫姬責(zé)備。但是她微微抬起目光,看見趙破奴峻拔眉目里流溢出的真摯神情,便不自覺地應(yīng)道:“那便……多謝君侯?!?br/> 趙破奴朗然一笑,“娘子請?!?br/> *********
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二月將去,三月將臨。
阿皎推窗,看見斜斜一枝挑起的杏花,飽滿而嬌艷的輕粉顏色,蛺蝶繞著枝頭杏花翩翩飛舞。
她挑了一件湖水綠的春衫,下身是繡著銀絲蝴蝶的緗色羅裙,蘭澤為她挽了個(gè)髻,髻上別無發(fā)飾,只是簪了一簇明黃嬌艷的棠棣,襯得人清新嬌艷。
出門時(shí)遇見了溫姬,溫姬正在庭前看新開的梨花,看見阿皎,笑道:“果然是年紀(jì)輕,只是簪一朵花也好看?!庇謫柕溃笆浅鋈ヌで嗝??”
阿皎笑著行了個(gè)禮,“是去瞧瞧醫(yī)館?!?br/> 溫姬挑了挑長眉,“原來是想著搬出去吶,去吧去吧,近幾日一個(gè)兩個(gè)的,都待不住?!?br/> 她似是意有所指,阿皎卻渾然不覺,告辭之后便出去了。
二人坐著馬車到了醫(yī)館門口,下車時(shí)蘭澤卻好奇地張望,阿皎問她,“瞧什么呢?”
蘭澤指給她看,“我上次來的時(shí)候,只記得后院有一株白梅,別的什么都沒有,你瞧,那墻頭里挑出來的是什么?”
阿皎抬頭看,那墻頭挑出來的,正是一枝春意飽滿的杏花。
蘭澤拿鑰匙打開了門,推門的時(shí)候,驚呼了一聲,“娘子!你快來看!簡直……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