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時步步逼近,霍去病身后是屏風,退無可退,眼看著她貼上來,趁他不注意伸手便要奪那盒子,便伸手舉高,讓她奪了個空。
霍去病身量高出她許多,阿皎跳了兩下也沒有夠到盒子。
霍去病看著她躍躍欲試地踮腳伸手,唇角微微一勾,“若是哪位貴女贈予的香囊帕巾,才愈發(fā)不能給你看。”
“誰稀得看?!?br/> “那你又何必學熊人立掏蜂窩?”
“誰是熊?”
“那看來是頑猴攀枝摘桃子?”
“你才是猴!”
阿皎攀著他的胳膊去夠盒子,霍去病卻舉得更高,兩個人你來我往之間,突然聽見外面廊下許碩道:“君侯,趙司馬求見?!?br/> 阿皎見他分了神,又是一跳,手堪堪摸到了木盒,下一刻卻身子一輕,被霍去病單臂攔腰抱起。
阿皎驚呼一聲,卻已經被他轉了個身放在了坐茵之上,等自己爬起來的時候,霍去病早已經掂著那個玄漆描金的木盒繞出了屏風。
她聽見霍去病開門對許碩道:“這個盒子收好,勿要讓旁人碰到?!?br/> 阿皎悻悻地哼了一聲,見他又回來,自一邊的椸架上取下他的外衫,隔著屏風對著阿皎道:“我得出去一趟,不知何時才能回府,等下許碩會遣人送你回去。”
阿皎把盒子的事情暫時放到了一邊,詫異道:“怎么剛回來又要出去了?”
霍去病卻并未回答,她隔著屏風,看見他影影綽綽的影子,三兩下將外衫披好,銅制的帶扣幾下碰撞,有輕而沉的聲響。她瞥見那個年輕的從人跟進來,為他帶冠,整理好儀容后便出了門去。
阿皎看了看自己滿手的藥酒,氣味頗為刺鼻,便喚住要出去的年輕從人,“替我打盆水來凈手?!?br/> 他低低應了聲是,不一會兒就捧著銅盆布巾入內,阿皎走過去,挽起袖子凈手,年輕的從人立在一側,阿皎不自覺地抬頭去看他,細看之下才發(fā)現,這少年郎看著比她自己還要小幾歲。
她問:“你叫什么?”
他似是愣了愣,隨即輕聲道:“小奴玉溪?!?br/> “玉溪?”
阿皎的手自銅盆中拿出時,他便適時地遞上布巾,阿皎接過來擦了手,聽見他輕輕地應了聲,“是?!?br/>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小美人吶。
阿皎又偷偷瞅了兩眼。
大約是察覺了阿皎的目光,他接過布巾的時候,雖然姿態(tài)并無半分變化,但是白玉般的臉上卻漸漸地漫上一層薄紅,連忙便出去了。
他出去的時候剛好撞上了許碩,差點將銅盆中的水潑出去,幸好及時穩(wěn)住身形,只是濺了數滴在自己的衣衫上。
“怎么做事的?”許碩皺眉,“跌跌撞撞,成何體統(tǒng)?!?br/> 玉溪臉色一白,“主事……”
“阿翁?!卑ǖ穆曇魝鱽?,“阿翁可曾見過一個玄漆描金的盒子?”
這話為玉溪解了圍,許碩來不及繼續(xù)說話,而是連忙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玉溪,悄聲道:“快拿去君侯的書房藏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