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看著賈敬出去感到對這個兒子深深的無奈,只是過了一會兒又平靜了幾分,又不禁替他擔心起來。
她平靜下來就想到了代化出去了,還不知道賈珍挨打的事兒呢!賈珍從小可以說是代化抱大的,代化有多疼賈珍那是傻子都知道的,唉,再說了,家里誰不疼自己大孫子呢!就是自己那個兒子不著調,可是每每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大孫子其實也是樂顛顛的。這下子兒子一時發(fā)昏打了自己大孫子,還是純粹無理取鬧,自己家老頭子那個性子,說不定自己孫子還沒好,就把自己兒子再打的下不了床,唉吆,她真是頭疼了,自己這個兒子怎么就沒有一點兒讓自己自在的時候,自己這輩子不閉眼是不用巴望著對他放心了!
徐夫人的大丫頭畫柳見徐夫人才略微好了一點兒,不知為什么又眉頭緊鎖,以為徐夫人還是在心疼賈珍,便上前給徐夫人換了杯茶,勸道:“太太也不必太生氣傷心,大爺是少爺親爹,自然不會真的下什么狠手,況太太去的早,少爺看著也真的沒打中,太太這般過于憂慮要是讓少爺知道了,心里豈不是過意不去?!?br/> 徐夫人也知道畫柳以為她還在擔心賈珍,道:“我自然是生氣那個孽障白拿著珍兒出氣,只是此時珍兒沒什么事兒我也就不說什么了,可是老爺還沒回來呢!這個事兒就是我現(xiàn)在讓下人們都不準說也是沒有用的,家里誰敢瞞老爺什么呢,保準一回來就知道了!珍兒在老爺手里呆了多少時間,別說挨一指頭,就是重話都沒有挨過一句!如今雖然說那孽障是珍兒親爹,可是誰不知道他今天就是沒事找人出氣,老爺回來這個事兒能善了?!等著一家子父子兩個趴床上才好看呢!”
畫柳一聽也是無語,他們老爺?shù)钠猓麄兇鬆敻傻氖聝?,還真是不可調和。。。徐夫人看著畫柳的表情也知道她也是沒辦法,煩躁的揮揮手道:“你先讓個妥當人出去跟那個孽障說一聲,讓他出去避避,今天晚點兒回來,給我足夠的時間想辦法勸勸老爺,讓他略微消消氣兒,別讓他正趕個火頭兒?!碑嬃饝宦暎龑に颊l去說這個話合適,畢竟這有點兒讓賈敬沒臉面,就聽到外面人報道“少奶奶來了!”
畫柳忙上前打起簾子,書靈讓她的丫頭留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來了,畫柳就知道書靈這是有話要說,趁著書靈與徐夫人請安的功夫給書靈上了茶,就悄悄出去了,把門也順帶著帶上了。
書靈看看畫柳出去的背影,沖著徐夫人笑笑,大眼睛撲閃幾下俏皮道:“到底是太太的人,唉,我這尾巴還沒翹呢,人家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徐夫人看著書靈這樣也忍不住笑了,道:“你個小猴兒還知道自己的尾巴藏不住?。 睍`裝出一臉無奈道:“孫猴子七十二變還不是沒藏住一條尾巴,何況我這個沒道行的呢!哪里能逃得過太太和姐姐們的法眼!”徐夫人指指書靈腦門兒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可把尾巴收緊這點兒吧,就快成旗桿了!”笑過了,又道:“難得你這個孩子這個時候還來逗我笑笑,那個。。。唉,珍兒怎么樣了?”
書靈道:“我們爺沒事兒,除了腰上也就沒什么要緊的傷了,這不讓我來跟太太說一聲么,叫太太不用擔心,說是老爺那里有他呢!太太且不必和老爺掙呢!老爺那個脾氣越掙他越是不高興的,我們爺說了,他讓人看著,等老爺回來了,他就琢磨著時候過去哄哄就沒事兒了。”
徐夫人聽了書靈的話,拉著書靈的手拍了拍,嘆口氣道:“唉,你們都是好孩子,只我那個。。。”想了想,不好在孫子媳婦跟前說她公公的不是,便改口道:“你跟珍兒說,我知道了,只是也叫他當心,身體要緊,不要逞強呢!”書靈點頭應了。
徐夫人見書靈沒有其他要緊的事兒說了,轉頭對著外面叫了畫柳進來,對她說道:“我記得前幾日有人送來了些上好的人參、燕窩來著,我是交予你收著了,你找出來,交給少奶奶帶回去,給少爺補身子?!睍`忙笑道:“太太哪里用得著找這些給我們呢!這皮外傷哪里用得著補人參燕窩呢?太太就是疼我們爺也不用這般大補特補的,再說我們屋里也有,還是留著給老爺太太用的好?!毙旆蛉藬[擺手,道:“我屋子里這些個東西也多,我和老爺哪里吃的完這些個東西,你只管拿回去,就是如今不吃也不著急,什么時候想吃了什么時候吃!”書靈噗嗤一笑,捂著嘴道:“瞧瞧太太說的,什么時候想吃了什么時候吃,說的不是人參燕窩,竟是給我們爺吃糖呢!”
徐夫人拿著杯子的手笑的一哆嗦,道:“你們在我們這些老東西眼里可不就該賞幾顆糖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