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幡終究沒有要寶多六花送的腕表,雖然沒什么本事,但作為獨自將女兒撫養(yǎng)大的老男人,這點自尊還是有的。
而且怎么說呢,看著相貌俏麗年輕的六花醬,心思有些復(fù)雜。
更讓他感到難以說明的是,六花醬并非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興趣,單純只是陪著新條茜而做這種事情。
而新條茜做這種事也不是單純?yōu)榱隋X,而是為了滿足六花醬異于常人的窺視癖。
明明他從中感受到了名為“愛”的感情,可是兩個女孩展示愛的方式對他而言卻太過扭曲。
在離開了旅館之后,三人沒有立刻分開,新條茜似乎對這個唯唯諾諾卻心地善良的大叔感到些許興趣,在歌舞伎町街道給這個住家男介紹一下這里的風(fēng)情,讓他往后來解悶的時候不會讓人當(dāng)成土包子宰一臉血。
這讓八幡有些哭笑不得,這女孩為什么就在這種奇怪的地方表現(xiàn)出自己的善良呢。
“我說大叔啊,不要多管閑事自以為能夠拯救我們哦!
你決定不了什么才是對我們而言的好壞,寶多六花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但....但我還是覺得,你們回到正常的生活去比較好!
明明是個被生活壓得很慫的男人,偶爾還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涌出勇氣。
“有沒有人說過你是爛好人?”寶多六花都懶得跟他生氣了,這種笨拙的男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啊,大叔這是打算養(yǎng)起我們的意思嘛?”在前方的新條茜嘻嘻地笑著說道。
不過眼眸中,蘊(yùn)藏著更多晦暗不明的情緒。
“啊,那個......我.....”
八幡就是遜啦,姑且不說他有沒有這個意欲,但偶爾出來玩一下錢包還能支撐得起,真要將兩人養(yǎng)起來,他的薪水還沒有寬裕到這個地步。
“所以我們將快樂的時光留在這一刻不好嗎?”
新條茜拉著八幡,讓他有些措不及防,寶多六花也跟了上去。
在歌舞伎町的燈紅酒綠中大概逛到十點多,這個世界對于八幡來說是陌生的,可這才是兩個女孩所在的世界,比正常的世界擁有更多色彩、更多欲望、燃燒著更加強(qiáng)烈的生命之火。
活著,能讓人強(qiáng)烈感受到這種情緒,就是這個地方最大的存在意義。
但他不過是她們渡舟中的其中一位過客而已,等明天睡醒了,他又繼續(xù)回到拼死拼活的成年人世界,那個世界太過殘酷,讓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幻想,心里那個少年早已經(jīng)跟著亡妻死去。
在新宿車站前面,八幡掏出錢包,按照約定給了新條茜三萬,給了六花醬一萬五。
“多謝大叔~”新條茜親了親這世界上最香甜的紙張,六花醬將錢收下,沒有說話。
“那么~大叔我們就先走了~大叔可以看我推特哦,密碼已經(jīng)告訴你了,里面有很多我珍藏的照片哦~”
新條茜微微弓著腰,擠弄姣好的身材,故意逗弄他說道,八幡還是有些尷尬,應(yīng)付不了新條茜這樣看似熱情但又不知道她想什么的女孩。
“下次有興趣可以繼續(xù)找我們哦!绷ㄡu說話就直接多了。
怎么說呢,八幡總覺得新條茜對他有著淡淡的敵意,但六花醬倒是更加直率,大概是他錯覺吧。
或許他鐘意的不單純是她們帶來的快樂,還代表著他逝去的青春吧。
以往看著上司和同事在談?wù)撝苣┱业蕉嗥聊贻p的女孩感到不屑,但果然男人都沒什么不同。
正當(dāng)兩個年輕jk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八幡一時間感到無比的落寞。
“那個!”忽地,八幡有些沖動地說道。
那個女生停下腳步,有些不解地轉(zhuǎn)過頭。
“養(yǎng)起你們要多少錢?”問出來的瞬間,他就后悔了,自己這個白癡,逞什么能?
“你養(yǎng)得起嗎?”六花醬眼神有些復(fù)雜地說道,又不是沒看到他那薄薄錢包的樣子,而且他這種人,就不像是個能有錢的人。
“對啊,你養(yǎng)得起嗎,很貴的!毙聴l茜笑著附和道。
“我....那個....我可以打工,錢的話不用擔(dān)心,而且......那個....我不是想跟你們做那種事.....啊,不,其實那種事也想做啦...但怎么說....呢,我想你們跟我....女兒一樣,在正常的世界里面,生活得快樂...一些?”
就連八幡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中途已經(jīng)開始胡言亂語,大概會給人家當(dāng)自作多情的笨蛋吧,明明只是第一次出來玩的菜鳥,卻誤以為懂人家很多。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個道理他也懂。
像她們這樣的女生還有很多很多,他也懂根本幫不過來。
但怎么說呢,他就是想幫幫她們而已。
這都...不行嗎?
“為什么最后是疑問句啊,爛好人!绷ㄡu忍不住嘲笑了起來。
新條茜臉上的笑容微微地淡了下去。
正當(dāng)兩人想說什么的時候,電車站熙攘的人流中,有人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們。
“爸爸?新條同學(xué),寶多同學(xué)?你們在干嘛?”
遠(yuǎn)遠(yuǎn)地,八幡聽到熟悉的稚嫩聲音,他的心臟仿佛被緊緊抓住般,快要窒息。
八幡轉(zhuǎn)過頭,果然看到身穿總武高校服以及系著圍巾的女兒留美醬,背上是小提琴課用的樂器,身邊還牽著一個八幡也認(rèn)識的女孩京華醬,是女兒的好朋友。
正當(dāng)慌張的他想要解釋的時候,新條茜突然湊在他身旁,搭在他身上。
“啊啦,這不是班長留美大人嗎,這是留美大人的爸爸?我們當(dāng)然是在做快樂的事情啊。”
新條茜、六花醬也是總武高的學(xué)生?
而且,還是女兒的同學(xué)?
瞬間得知的真相讓他的腦子快要爆炸。
“那么,我們就先走了,大叔你今晚真的好棒哦~”
新條茜說完,就將欲言又止的六花拉走,正好電車即將關(guān)門啟動。
八幡看著女兒眼中既驚愕又憤怒,而且?guī)е鴧拹旱难凵,心中那座松動的大山又被?yán)實地壓了下來。
“垃圾!
女兒冷冷地說道,眼中生出些許淚花。
或許在女兒眼中,自己這個不太中用的老爹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沒有給她找個后媽,夠長情。
可今天竟然目睹老爹和班上的同學(xué)攪在一起,怎么能讓她不失望傷心。
京華醬看著僵持的兩人,視線不斷從大叔和留美之間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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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不想單獨面對這樣的老爹,留美邀請京華醬到自己家過夜,八幡欲言又止,最終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