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居,就是尊星教下個縱火的地點。
這算不算是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警方現(xiàn)在布控的范圍,都是動畫相關的工作室或者會社,有誰會想到他們會瞄準東京的中心。
不,有誰會想到他們敢瞄準東京的皇居。
只是,源賴光有些奇怪地接過毛筆,指著這六個點。
“皇居姑且不論,為什么尊星教縱火的六個地點,整好就是出版社或者動畫制作組呢,而且恰好能夠連接上北斗的形狀?!?br/> 八幡搖了搖頭:“邏輯搞反了,并非這些會社恰好在北斗上,而是當初有人資助這些會社在北斗上成立公司。”
紫式部愣了愣:“你說的是上任的尊星教教主,這時間橫跨了十多年的手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實青年絲毫不懷疑那個男人早在十多年前就開始籌措一切,只是他因為缺乏了相關的宗教知識而不像紫式部她們那般,能夠勾勒出北斗七星和縱火地點的關系。
八幡平靜地說道:“他想要建立人間佛國,這北斗七星縱火案,就是他為了讓妙見菩薩降臨人間的儀式,讓信眾知道他們的神不是虛無縹緲之物,是真正存在的奇跡?!?br/> “......那家伙,是狂信徒嗎?”紫式部其實并不特別驚訝,在這個80%人口都是教徒的國家,再加上極端的民族性格,政界本身和新興宗教的關系就密不可分,甚至現(xiàn)在很多內(nèi)閣大臣和國會議員的背后支持者,就是新興宗教。
可是八幡搖了搖頭:“不,雪乃的父親是個野心家,是個極端的現(xiàn)實主義者,他甚至不信神,但是他又需要‘神’來完成他的野心,你覺得,宗教內(nèi)部的掌權人士,真的樂意他們的神重回人間么?”
八幡這問題問得十分誅心,但是紫式部明白了他的意思。
唯有死掉的英雄,才能被歌頌。
而對于一個有神性信仰的組織而言,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神才是最好的象征。
教會高層絕不希望神跟他們搶奪奇跡的解釋權。
“既然如此,這位前任尊星教的教主又為何要實施這‘喚神’的儀式?”源賴光疑問道。
八幡抿了抿嘴唇,眼中由不得生出一絲久違的殺意,良久,才平復下來:“因為這儀式最終喚來的神是他能夠完全控制的,是寄宿在他理想中的‘容器’上,然后,如同木偶般擺在神壇上,受到萬人景仰?!?br/> 美麗得潔白無瑕的少女、冷漠得令人心生敬畏的性子,心中凜然而正直。
簡直是,不似這塵世之人的少女。
是那個男人培養(yǎng)出來的最理想的容器。
然后,他就可以利用這無以復加的奇跡完成他的野望,不僅是國會議員、都知事、內(nèi)閣大臣、首相,還能制造第三大黨派,打破現(xiàn)有的政治格局,八幡甚至都不知道他的野心的盡頭會到哪里。
出身地方家族,受限于階級問題,能夠想到利用新興宗教來實現(xiàn)自己野望,雪乃父親心思著實可怖。
不過這一切,都戛然而止,被五年前的八幡親手抹殺掉。
“如果是雪乃父親把控尊星教的話,想必不會到縱火皇居這一步,可是現(xiàn)在的尊星教已經(jīng)失去控制,現(xiàn)在內(nèi)部的高層之一叫安井虎徹,是個徹頭徹尾的原教旨主義瘋子,他是真的相信喚神儀式能夠喚來神明。”
盡管八幡至今不知道現(xiàn)在的尊星王是誰,可是擔任副教主的安井虎徹,在這五年間交手過數(shù)次都未能逮住他。
根據(jù)陽乃的調(diào)查,那家伙是雪父年輕時從孤兒院挑選的一批人進行洗腦培養(yǎng)起來的佼佼者,對于北斗會降臨此世救贖世人這件事深信不疑。
甚至可以說,正因為這批人的存在,尊星教比起在雪父手上要更加瘋狂也更加危險。
他絲毫不懷疑他們會沖進來焚燒皇居,天照大御神的后代又如何,不過是偽神異端之后罷了。
“可是.......”源賴光在八幡沉思的時候,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么了?”八幡問道
“剛才我翻查《陀羅尼集經(jīng)》、《七佛八菩薩所說大陀羅尼神咒經(jīng)》中的記載,現(xiàn)在尊星教這種打破愿力召喚掌司北斗顯現(xiàn)的儀式,祈求的似乎并非是妙見菩薩,而是妙見菩薩所屬的主神摩利支天女?!?br/> 青年不解:“這....有什么區(qū)別么?”
對他而言,無論那群家伙妄想的是妙見菩薩還是什么摩利支天女,其實都一樣。
就連源賴光,也有些疑惑:“不,這一點我還需要繼續(xù)翻查古籍,摩利支天意為“光”、“陽焰”,如果是摩利支天女的話,召喚儀式成神的必須需要兩人,因為摩利支天女一體兩面,是一位具備吉祥天女法相以及憤怒相的護法菩薩?!?br/> ................................................
東京都偏遠的足立區(qū),一處略偏遠市區(qū)的建筑物內(nèi),大樓的外部因為歲月磨洗而古舊,是經(jīng)濟泡沫時遺留下來的錯誤產(chǎn)物,一如此處。
只是建筑內(nèi)部經(jīng)過重新修葺,倒是頗為明亮整潔,畢竟哪個信徒都不是沖著變成人肉炸彈來的,讓他們知道信仰尊星王就能變得幸福,消災解難才是發(fā)展教會的策略。
一個三十多歲的西服健壯男子走在廊下,途中身穿白袍的教徒見到他都會停下,雙手拇指食指相捻,掌向外,作妙見菩薩說法印。
男子只是點頭,步伐絲毫不減,直到停在一門衛(wèi)把守的門前,他輕輕摘下眼鏡,用口呵氣,用手帕將眼鏡擦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