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制冰問題
　　這個管事太監(jiān)，渾身一震，顫顫巍巍，說道：“義父饒命，義父饒命，不是小的不努力，而是實在沒有冰了。”說話之間，就已經(jīng)跪了下來，連連磕頭不已。
　　周夢臣也有一些同情這個管事太監(jiān)。
　　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nèi)，古代達官貴人要用冰，都是去年冬天中采冰，存在地窖之中。等夏天用。
　　而今已經(jīng)是秋天了。一年存下的冰還能剩下多少？
　　找不到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甚至可以說，現(xiàn)在很多人家已經(jīng)將冰窖清空，準備今年冬天的采冰了。
　　老王公公嘆息一聲，說道：“這事情我?guī)筒涣四?，這是世子的死命令。做不到什么下場，你也是明白的。”
　　周夢臣心中一動，說道：“公公，在下有一言?！?br/>　　老王公公眉頭一皺，似乎對周夢臣忽然插嘴有些不大滿意，撇了一眼周夢臣，說道：“怎么你知道武昌城中什么地方有冰嗎？”
　　周夢臣說道：“在下不知道這個時節(jié)武昌城中誰家有冰，但是下官有制冰之法。”
　　周夢臣其實也不明白，這個時機，有什么事情能讓楚王世子大規(guī)模用冰，天氣雖然不能說太涼，但也不熱了。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夢臣想要進入世子宮中，估計是繞不過眼前這個老太監(jiān)。
　　所以，周夢臣自然要想辦法，討好這個老太監(jiān)。
　　老王公公說道：“你的意思是用硝制冰？”
　　周夢臣微微一愣，萬萬沒有想到，老王公公居然知道這個辦法。說道：“正是?！?br/>　　周夢臣不知道，用硝石制冰在漢代有文獻記載，在唐宋就已經(jīng)流傳開來，在全國各地都有流行。特別是在南方。
　　只是硝石制冰，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硝石制冰一般都是小規(guī)模使用，更多是在餐飲業(yè)之中，比如各種冰飲，在宋元時期，類似于冰淇淋一般的冰飲，早已出現(xiàn)。他們所用的冰，很大一部分就是用硝石制冰而成的。至于為什么達官貴人們不用硝石制冰。
　　原因很簡單，不劃算。
　　因為硝石制出來的冰，很容易有味道。所以一般都用間接制冰的辦法，就是弄兩個大罐，外面的罐子里面加硝石，里面的罐子不加。僅僅取用里面的罐子里面的冰。只是即便如此在口味上，也未必比得上天然的冰塊。
　　再者，以大戶人家用冰數(shù)量之多。用這種麻煩而且質(zhì)量不好的冰，還不如造一個大冰窖。冬天多存一些冰。
　　這也是，為什么硝石制冰流傳時間這么長，幾乎所有大戶人家用的來是冰窖的原因。
　　老王公公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要知道，世子殿下要的冰數(shù)量可不少，每日最少有千斤上下。你能造出來嗎？”
　　周夢臣微微一愣？千斤冰。
　　這個數(shù)量聽起來似乎挺大的，但是細細一分析，也就是那一回事。
　　畢竟水的密度在哪里放著，一噸水才一立方米。一千斤冰又能用多少啊？
　　這就是時代的不同。每日消耗一千斤冰，在老王公公這里，已經(jīng)覺得很大數(shù)目了，但是估計后世一臺容量稍稍大一點的冰箱，就能搞定這一件事情。
　　周夢臣說道：“只要，老王公公提供足夠多的硝石，有多少水，就有多少冰，又豈止在千斤之?dāng)?shù)？”
　　“好。”老王公公說道：“來人，派人去庫房取硝石，數(shù)量如果不夠的話，派人用王府的名頭，去找總兵府借上一批?！?br/>　　立即有人答應(yīng)一聲。
　　老王公公看著周夢臣，說道：“你的條件，我都答應(yīng)了。只要你能辦好這一件事情，你們剛剛說的我全部答應(yīng)，而且我也為你引見世子殿下，今后在武昌府之中，誰也不敢動你半根指頭。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這身皮子也不需要了?！?br/>　　周夢臣這幾日一直穿著官服，自然明白老王公公的意思。
　　如果做不到，周夢臣頭上這個九品官，也不需要當(dāng)了。
　　周夢臣并沒有覺得有什么難度。
　　但是在老王公公卻不這樣想，在周夢臣看來，幾乎是常識的東西，但是在老王公公那邊，就是不能理解的秘法。正因為這樣的秘法，就是老王公公所不能理解的，即便他知道用硝石能制冰，但是他也僅僅知道能用硝石來制冰。
　　具體要怎么用硝石制冰，其中有什么竅門？老王公公一概不知道。
　　周夢臣說道：“下官領(lǐng)命。不過制冰需要場地。最好比較清涼的地方?！?br/>　　老王公公說道：“來人，該周大人安排好。”
　　不知道是世子對冰的需求非常著急，還是別的原因。周夢臣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被帶到了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