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介之審視那少女,徐徐點頭:“先前未曾發(fā)現(xiàn),朝顏竟有如此天賦,是我們大家都看走眼了?!?br/> 名喚陳朝顏的少女有些茫然:“三伯,您是在說我剛才,沒有中那個道士的法術(shù)嗎?”
不僅陳介之,其他陳家人,這時候視線也都落在少女身上。
“忘真觀的魘真術(shù),名不虛傳,確實是非同凡響的道術(shù)。”
方才正面阻攔謝昭的那個陳家老者,慢吞吞說道。
他跟謝昭同為第五境,尚且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抵擋對方法術(shù)。
老者大喝一聲,破去謝昭魘真術(shù)部分威力。
但其他人還是頃刻間中招,被鎮(zhèn)壓神魂。
唯獨陳朝顏例外。
她比那老者還要更輕松。
此刻,就連被擒拿的謝昭,也目光炯炯,望著那少女。
“姑娘先天神魂之優(yōu)秀,遠(yuǎn)超凡俗?!?br/> 雖然現(xiàn)在身為階下囚,但謝昭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若入我道門,未來成陳就不可限量!”
陳朝顏有些迷糊:“道門啊……”
陳介之并沒有阻止謝昭插言,而是注視陳朝顏,鄭重點頭:
“你神魂既堅韌又靈動,確實是道家修行的好料子。”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剛才為什么沒有被那位道長的法術(shù)影響,我也不明白其中道理?!?br/> 她神情顯得心虛:“三叔,您知道,我學(xué)武高不成低不就的……”
“武道不適合你,不代表其他修行法門狀況一樣?!标惤橹疁芈暤馈?br/> 陳朝顏眨眨眼:“可咱們陳家是武學(xué)立家?!?br/> 旁邊有人輕聲說道:“東唐道門四大傳承里,慶福宮跟王室狼狽為奸,玄一道素來低調(diào),自掃門前雪,為了避免和王室沖突,恐怕不敢為了朝顏而和我們陳家牽連,這么算起來,就只剩下青云觀了……”
謝昭在一旁聽得苦笑。
道門四大傳承里,還有一家,便是他們忘真觀。
但現(xiàn)在陳氏族人大都托庇于長安城,長安城又和忘真觀不對付,陳家人自然不可能再考慮忘真觀。
“青云觀一直是東唐道家第一圣地,是東唐王室的眼中釘,朝顏拜入門下,正合適不過?!庇腥苏f道。
但旁邊一人隨即質(zhì)疑:“正因為青云觀是東唐王室眼中釘,隨時可能步咱們陳家后塵,朝顏去了,未必是好?!?br/> 前者反問:“那依你之見呢?”
后者說道:“不如去玄一道碰碰運氣,玄一道雖然常常獨善其身,但朝顏這么好的天資,有可能打動他們冒險?!?br/> 眾人正議論不下,突然有人輕聲說道:
“這里,未嘗不是好的選擇?!?br/> 此言一出,眾人齊齊安靜。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沒有出聲。
這里,自然就是指長安城……
“修練武道的寒山派,修練血鳳凰之變的魔道高手,都因這里而受益。”
陳介之沉吟著說道:“武道和魔道之外,這里說不定也有道家修行之法?!?br/> 眾人默默點頭。
先前一直留在城中那個少年這時也發(fā)言:
“先前唐軍攻城,長安城主沒有親自出手,但以流民百姓為人偶掌控附體,借力量于眾人,覆滅唐軍,類似手段,像魔道,也像道家。”
大家都若有所思。
其實他們當(dāng)中也有人考慮過這里。
不過世家大族習(xí)慣多方下注,所有雞蛋不放在一個筐里。
他們一群武者已經(jīng)都留在長安城,便下意識希望修習(xí)道術(shù)的陳朝顏,能在別的地方。
“我等如今已是托庇于長安,還想懇求長安教授朝顏道法,恐怕不易啊……”
一個老者慨嘆:“介之擒拿忘真觀弟子,算是立下一功,但我等棲身于長安,這等事怕也不算什么?!?br/> 陳介之言道:“或許,不要拐彎抹角,直言相承,誠心懇求,反而更好?!?br/> 眾人都是一怔。
“這……不大好吧?”有人語氣猶疑。
“若是不成,我等坦誠相見,或許有些人會笑我們貪心不足,但以長安城主同烏云先生的胸懷,當(dāng)不至于如此?!?br/> 陳介之徐徐說道:“若是能成,需要付出何等代價,我們?nèi)σ愿氨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