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肖恩進入指揮部時,已經(jīng)有人提前恭候在門口了。
那是一位身穿紅色【坤式旗袍】的年輕女子,帶著濃濃的瑟縮恐懼佇立在小樓門前,對肖恩說道:“請,請問是肖恩先生嗎?請跟我來,寧總已經(jīng)在等您了。”
肖恩頓時驚訝:為什么這里會有平民打扮的女子?而且還打扮得如此花里胡哨?
但是當(dāng)他環(huán)視四周,看到樓內(nèi)精致華美的裝潢,頓時猜到寧濤完全沒有把這里當(dāng)成軍事基地,而是當(dāng)成了用于享受的度假勝地。
而這旗袍女子自然是別墅里的仆人。
此外,肖恩還看到入口處的衣柜里放著諸多風(fēng)格款式、尺寸大小各不相同的衣帽和鞋子。這就說明寧濤不單自己住,還會在這里招待狐朋狗友。
看來這次紅杏小隊的戰(zhàn)利品會格外豐厚了。
肖恩心中想著,卻見面前的年輕女子,嘴上雖然說要帶路,腳下卻幾乎邁不開步子,心中的恐懼仿佛要滿溢出來。
絕地學(xué)徒溫言勸慰道:“不要害怕,我并不是壞……”
一句話沒說完,旗袍女子便忽而心智崩潰,蹲在地上瑟縮不已道:“請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肖恩被這過激反應(yīng)嚇了一跳,但他不慌不忙,收起武器,釋放出溫和的笑容,上前將旗袍女子扶起來。
“沒有人會傷害你,相信我吧。”
無比溫柔的聲線蘊含著宛如實質(zhì)的力量,很快就融化了女子的恐懼,讓她終于能緩緩站直身體。
肖恩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也能找到路。”
說完,他的面色就陰沉了下去。
此時,他已經(jīng)從側(cè)方一個寬敞的走廊后面,聞到了非常濃郁的血腥味道。
所以根本不必外人引路,他也知道該往哪里找,同時他也知道了發(fā)生在前面的事情,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肖恩才剛要邁步,衣袖就被旗袍女子抓住了。
女子瑟縮卻又倔強地說道:“請,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求求你了!”
肖恩此時已經(jīng)猜到了女子的恐懼來自哪里,所以他并不多問,只點了點頭,任由對方拉扯著自己的衣袖。
之后,肖恩沿著血腥味的方向,穿過了一條雪白的長廊。而走廊彼端的墻壁上,有一座精美的噴泉雕像,雕刻著一位纖細而窈窕的少女。少女懷抱著水壺,從壺中流淌出涓涓細流。
如果不是壺中的水流被染上了淡淡的血色,這座噴泉雕像倒不失為一個頗為雅致且奢侈的藝術(shù)品——在【兌4399】這種荒涼的小行星上,淡水資源理應(yīng)非常珍貴。
旗袍女子輕輕上前半步,一手依然拉扯著肖恩的衣袖,另一只手則伸展著探向雕像的額頭,在左右兩側(cè)太陽穴以上的位置各按了一下。片刻后,兩人旁邊的金屬墻壁陡然向內(nèi)凹陷,露出一條蜿蜒向下的螺旋階梯。
“請,請跟我來……”
“不必了,我走前面吧?!毙ざ鳑]有為難身旁這位被恐懼包裹的女子,拉著她的手,當(dāng)先走下樓梯。
一路前行,肖恩只覺前方傳來的血腥味道越來越重,幾乎令人窒息,心中沉重之余,也不由起疑。
安平和許伯到底做了什么?紅杏小隊從來不是那種極端組織,如今他們只需要挾持人質(zhì)而已,何必搞得如此慘烈?
當(dāng)肖恩終于走下最后一層階梯時,眼前豁然開朗,一副堪稱瑰麗的景象映入視野。
那是一片宛如沙漠綠洲一般的噴泉廣場,四周的墻壁、腳下地板、廣場中的立柱……無不是價格昂貴的特種石材。而每一塊石材上還都用手工雕刻出精美的花紋與圖案。
此外,各色華美的絲綢與毛毯則被奢侈地鋪在地上,與地板的紋理相映成趣。
廣場正中則是一座噴泉水池,七位形貌各異的少女雕像以不同的姿態(tài)懷抱著水壺,向水池正中傾倒著昂貴的淡水。
這是一幅無論如何也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軍事基地【兌4399】上的奢靡之景。
只是這副景觀之中,如今卻顯得空蕩寂寥,肖恩看著一片空曠的地下廣場,不由想到什么,面色逐漸陰沉下去,繼而將目光鎖定到噴泉前面端坐著的三人身上。
安平、許伯,還有兩人中間,一個臉色灰白的中年人——無疑便是此地的主人寧濤。
安平見到肖恩來后,呵呵一樂,然而還沒等開口,就被肖恩嚴肅地打斷了。
“隊長……”絕地學(xué)徒認真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用冷靜的聲音問道,“這里的人都去哪兒了?”
安平一臉訝異,伸手指了指四周:“那邊的不都是人?”
肖恩余光瞥過,的確是看到這大廳邊邊角角的地方,縮著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形貌體態(tài)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瑟瑟發(fā)抖,被恐懼填滿心靈。
肖恩掃了一眼就知道他們多半是被抓來這里的普通平民,并不是現(xiàn)在他在找的人,所以鄭重質(zhì)問道:“我問的是其他人。”
安平眨了眨眼,作無辜狀:“什么其他人?”
肖恩頓時怒火上涌:”不要裝傻!寧濤的同伙呢?。俊?br/> 安平張了張嘴,最終也只無奈地抱怨道:“都到這一步了,你較這個真干嘛?”
肖恩說道:“我不希望自己的隊友,是一些對著無力抵抗的人也能揮下屠刀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