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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亂 第二十九章 三人同心,其利斷金

“如果陪你演戲,是以小瑾為代價的,我寧可一人去救她。”肖堯斷然拒絕了合作。
  “你覺得,憑你,可以和邱一色過幾招?”南歌反過頭來問道。
  邱一色的功力不在南歌之下,畢竟當年曾與謝涼笙二人并稱天下第一毒醫(yī)。
  “你膽敢直呼谷主名諱!”那是肖堯最敬重的師傅,不管岑樂瑾或是南歌與邱一色有什么過節(jié),在他心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愚不可及。”他冷冷扔下四個字,叫上禇仲尼一道離了營帳。
  “玄胤,擇日就要攻占云京,你這個時候可不能掉了鏈子!钡椫倌岵⒉幌胱屇细枨巴锼f。
  “我會按時回來的!蹦细枵f著就朝馬廄走去。
  “可是,你的時間夠嗎?”禇仲尼問他,莫不是忘了蝕骨散的日子。
  “還有好幾天呢。”南歌無所顧忌地敷衍禇仲尼。
  誠然,南歌是完全忘了還有蝕骨散。
  自八歲起染上蝕骨散的毒,每逢五月初五,全身酥軟,皮膚迸裂,骨頭吱吱作響,不知多少次讓南歌疼得死去活來。
  第一次毒發(fā)的時候,他將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房間里,死死咬住下唇,床榻上的木芙蓉雕花硬生生被他的指甲摳成了凋零的花瓣,那染著血跡的榻,是他唯一可以宣泄痛苦的地方。
  沒有人看過南歌掉眼淚,哪怕是痛入骨髓的蝕骨散他也忍得住不叫出聲。
  一顆心,沒被捂熱過,怎么可能感覺到什么是溫暖;一個人,沒有過被愛,怎么可能感覺到什么是失去;一段情,沒有過糾葛,怎么可能感覺到什么是絕望。
  而岑樂瑾是唯一帶給他不一樣感覺的姑娘。
  她指著鼻子頤指氣使地罵他“臭流氓”,隨手碎了一地寶貝還理直氣壯,拿劍威脅他的時候更是一臉荒唐天真,好似在這丫頭眼中他就是個尋常的少年郎。
  “玄胤,為一個女人放棄江山,不值得!钡椫倌嵋馕渡钪氐卦俅翁嵝阉
  “順利的話,美人和江山,我都要!蹦细枳龀鰜頉Q定,亦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等等我……”肖堯過了一個很長的反射弧才領(lǐng)會南歌的言下之意,不論如何,多一個人當幫手,總不是件壞事。
  “這……”阮巡整頓完全數(shù)將士,看到自家王爺和肖堯策馬揚鞭,不禁感嘆:沖冠一怒為紅顏,主子真英勇威武。
  “那叫癡!钡椫倌釗u搖頭踱步離去。
  “那,最近還要?”阮巡并未收到南歌的任何指令,是以要請教一下禇仲尼。
  “一切照舊。若是十日后他沒回來,那么我就得去走一遭賣個薄面了。”禇仲尼一一吩咐下去。
  秋水莊,內(nèi)院。
  岑樂瑾沐浴后,四五個侍女領(lǐng)著她去了廂房:和竹樓一樣的陳設(shè),只是少了一盆睡蓮。
  邱一色緩緩步入,端坐于八仙桌旁,吩咐上晚膳來。
  “我不餓。”岑樂瑾可真的擔心他在飯菜里動手腳。
  論起下毒謀殺,她遠不及他準備周詳。
  “我不會對你再做什么了。”邱一色淡淡說道,倒是默認有做過不止一件對不住她的事情。
  “我憑什么信你?”
  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只聽爺爺話的小白鼠了。
  “十一年前如霜故去,謝涼笙被殺,清荷辭世,他們?nèi)齻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這些還不能警醒我珍惜身邊人,那你就別怪我心狠了。”邱一色給她盛湯的時候厲聲說道。
  “你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人?”岑樂瑾想不通怎么他親口承認殺了母親覃氏,怎么這會兒絕口不提。
  “如果我說,是被栽贓陷害,你信么?”邱一色居然還好意思說是被誣陷。
  “不信。”岑樂瑾沒有胃口用膳,走到床上和衣而眠。
  “罷了,你打小就這么倔。在思過崖禁閉時就如此,要不是……!鼻褚簧捳f一半,還留著一半,故意吊著岑樂瑾的求知欲。
  “要不是什么?”岑樂瑾轉(zhuǎn)頭問道。
  “你過來吃點東西,我就告訴你。”邱一色趁勢說道。
  “您誆騙人的技倆能改改么?十多年如一日的套路,老掉牙!贬瘶疯挥X得耳朵都長老繭了。
  “和趙玄胤處久了,你的活潑竟是收斂了許多!鼻褚簧l(fā)現(xiàn)如今的岑樂瑾盡數(shù)褪去了昔日的天真無邪,若說心機深重到也沒有,但是她的心思已經(jīng)不是他可以一眼窺破的了。
  “他什么也沒教我!贬瘶疯裾J是受了臭流氓的影響。
  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全無道理的,天天見,天天聽,天天看,多少也會開點眼界,長點見識,多點常識。
  “我還有一事要告知你,其實你還有個哥哥尚在人世!
  她才剛認了個“哥哥”,邱一色消息有這么靈通么?
  “您說的話,我是真的聽不懂!贬瘶疯首鞑恢O世事,卻再無當日的懵懂單純。
  “你的母親覃芊,成婚前曾誕下岑北淵的長子,只是剛一出生就被送到外地了,多年以來,僅靠家中書信聯(lián)系。所以,你的兄長可能不知道你的存在。”邱一色說的很詳細,甚至把這位兄長的成長經(jīng)歷都描述得栩栩如生。
  “你見過他?”岑樂瑾總算從床上爬起來了。
  “可能你也見過,在江湖上還是蠻出名的!
  邱一色微微一笑,下垂的眼袋愈顯蒼老。
  “難不成是那個嚴凜?”岑樂瑾機智一問。
  “我也以為是他,可惜……”
  “該不會是越寒蟬吧,那個只逞匹夫之勇的家伙已經(jīng)死于非命了!贬瘶疯謭蟪鲆粋名字。
  邱一色聽聞長天門越寒蟬已死的消息倒是略露驚訝,赫赫威名的江湖人物就這樣歿了。
  “自然——不是他,你好好休息吧!鼻褚簧诉沒吃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和岑樂瑾的說話才是真正意圖。
  “慢著,你為什么要殺我娘,還沒說清楚。”岑樂瑾纏著胳膊不讓他走。
  “她沒得救了!鼻褚簧淅浯鸬。
  “那……我父親……他真的是害死榮王的叛臣么?”岑樂瑾心中暗暗祈禱聽到否定答案,因為這關(guān)乎著能不能和南歌毫無顧忌地相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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