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根父子倆每天上午下午各一趟,陸續(xù)砍了一個多星期的柴送到長發(fā)家。
每次稱柴,長發(fā)的媽讓稱桿翹的老高,手要稍微拿住砣慢了一點,秤砣就能滑倒秤鉤這頭。這還不算,零頭五斤八斤的她也不讓自己的丫頭記在賬上。
還很有說詞的說:“零頭子不好算賬,整數(shù)到時好算點!”
最可氣的是,居然還要去挑柴架子的皮,每挑要扣個五斤的重量。林忠誠賣了這么多年的柴禾,從原來鎮(zhèn)上的食堂,到現(xiàn)在普通有些錢的人家,在林忠義家這可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賣柴還要去皮。
父子倆一肚子的氣,還是砍了兩千多斤賣給了長發(fā)家。
每次小根回家氣的說,讓老爸不要再去砍柴賣給他們家了。
但林忠誠每次卻對小根說:“吃就吃這一回的虧吧!來年他家給再高的價,寧愿窮死也不賣柴禾給他家就行了!”
這天下午父子倆挑著柴送到長發(fā)家的門口,小根掀起外面的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汗后對長發(fā)的媽說:“七嬸,這也有兩千多斤柴了,應該夠你一個人在家燒一年的。明個俺們要去長貴哥包的屋子那做活,也就沒工夫再上山,你看把總斤數(shù)算算?!?br/> “小嫂子,俺這也得去砍幾天竹棍(子)回來,等著下雪時還編幾個筐子換點錢。俺這也是沒空砍柴禾了!”林忠誠也對長發(fā)的媽說到。
“?。“尺@還想著再多買點呢!你說這……那行吧!俺這讓丫頭幫你們爺倆算下賬,看看總共有多少錢,也好拿給你們!”長發(fā)的媽說著,喊著輟學在家的女兒。
長發(fā)的妹妹才十四歲,就被長發(fā)的媽說:“一個小丫頭學幾個字就行了,花那么多錢上學有啥用?早點出去混錢,可比上學強!”
就這樣,連開學就是初三還沒上的一個小姑娘,硬是被眼里只想著錢的老媽,逼著讓其輟學在家?guī)椭杉覄?。等著過了年出門,給自己家里掙錢去。
別看長發(fā)的媽不識字,那小賬算的可真“精通”。
長發(fā)的老妹林長紅算完總斤數(shù),還正在拿筆在紙上算多少錢呢!她老媽的嘴里,已經(jīng)把算著的錢說了出來。
“兩千七百八十斤,每擔五塊五……這二十擔一百一,七擔三十八塊五……正好一百五十塊錢。”
林小根真佩服這個七嬸的“神算”,速度比上了學的林長紅用筆算的還快不說。這錢數(shù)的“精準度”那真是分厘不差。不多不少,她算的整整一百五十塊錢。
林小根都有些“膜拜”這位嬸娘了!
稱稱時那叫一個“公平”不說,算錢時都如此“大氣”。
小根曾經(jīng)在家先稱過兩次老爸和自己挑的柴重量,自己正常都在一百一二十多斤一挑,老爸的每次都在一百三四十斤左右??傻搅碎L發(fā)家一稱時,小根挑的成了一百出點頭,老爸的也就剩一百一二十斤了。說是總共二千多斤,真正算下來,三千斤都有。
可見這個嬸娘是多么“照顧”自己家!小根好幾次氣的直咬牙,“提醒”嬸子是不是自己家的稱不對,為啥和嬸子這稱的不一樣。
可這位“疼愛”著小根的“好”嬸子,滿是“照顧”著小根說:“大侄子,這十稱九不一,多少肯定有點不一樣。你說七嬸能不心疼你,會故意少稱那一點嗎?”
她真有臉說,居然說不會少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