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寧搖搖頭:“多謝嬸子好意,我自己來?!?br/>
等鐵牛娘子下了樓,許澄寧才慢慢地,一點點解開了中衣。
身上太疼了……
手因為扒久了河石,十指不自然地彎曲著,腿上是各種淤青和血痕,腹部還好大一片擦傷和撞傷,后背在河里的時候被水沖得,撞到了河石。
她齜著牙艱難給自己上完藥,捂著滾燙的額頭又躺下了。
她要養(yǎng)好身子,才有力氣讓別人倒霉。
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中間喝了四回藥,到了第二日夜里卻滾滾地發(fā)起了高熱,任憑鐵牛娘子怎么叫都醒不來。
“怎么辦?我們怎么辦?”
鐵牛娘子絕望地哭起來:“我們?nèi)フ垈€大夫吧?”
鐵牛咬緊了牙根:“許公子說不能請……”
“那怎么辦?看他就這么繼續(xù)燒下去嗎?等著一家人全被當(dāng)成奴婢賣掉嗎?”鐵牛娘子捂著臉嗚嗚地哭,“我不要……”
“要不然,咱們?nèi)ジ婀侔??去告鄭家……?br/>
“不行!”鐵牛斬釘截鐵,“這樣咱們一家都得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這么下去!他要死啦!”
“我出去,我出去想辦法……”
鐵牛哆哆嗦嗦,一悶頭扎進了雨幕之中。
外面暴雨如注,寥寥幾個行人舉著傘健步如飛。江邊一株巨大槐樹樹冠如蓋,底下站著一老一小兩人,身后一個“妙手回春”的幡子斜斜靠著樹干,已經(jīng)全部打濕了。
鐵牛把心一橫,沖上去大聲道:“老人家!進屋里躲雨吧!”
老大夫沒有拒絕,由童子扶著進了鐵牛家,誠心向鐵牛致謝。
鐵牛心不在焉沒接話:“大夫,我有一侄兒前兩天貪玩掉進了湖里,高燒了幾天一直醒不來,您能不能給開個方子……”
大夫答應(yīng)了,細(xì)細(xì)問過病癥后就從從藥箱里拿出了一味藥丸,也不收錢。按照醫(yī)囑給許澄寧服下后,許是對了癥,到了晚上燒便一點點降了下來。第二天早上,人竟醒了。
許澄寧口干得厲害,醒來便沙啞著問道:“今天幾日了?”
鐵牛娘子端來一杯水喂她喝下:“公子放心,再兩日才是殿試呢,你剛退燒,快躺下好好歇養(yǎng)?!?br/>
“公子你燒了整整三天兩夜,可是嚇?biāo)牢覀兞?,還好遇到了一個神醫(yī),一副藥就退燒了?!?br/>
許澄寧驚了一下:“大夫來看過了?”
“公子放心,沒看過你,只是問了病癥,留了藥而已。”
許澄寧接過藥瓶放在鼻前嗅了一下,大病初愈她什么也聞不出來,索性作罷,只向鐵牛娘子要了筆墨。
李少威等了整整三天,后日便是殿試了,仍然沒有收到許澄寧的只言片語,他再也等不得,一捶桌便往端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