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一個醫(yī)生那里去。你殺了人,要等這一陣子風(fēng)聲平息才好去正規(guī)的醫(yī)院。不過,那個醫(yī)生很厲害,你應(yīng)該能得到很好的照顧?!碧焦骰氐嚼钐忑埳磉厱r,她覺得這個男人仍然是個普通的男人了,她以為剛才她自己一定是被那個血淋淋的場面嚇住了,所以,產(chǎn)生了錯覺。
李天龍看了看太平公主。雖然她現(xiàn)在的樣子挺討厭,不過,她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又看了看趙倩倩,她正看著自己,眼睛里有一種他分辨不出來是什么東西。
“好吧。”李天龍點了點頭,不過卻忍痛從地上撿起了那把曾經(jīng)由丹妮斯插進自己胸膛的尖刀。這是一把好刀!李天龍把刀放在嘴邊吹了吹,氣流穿過鋒利的刀刃時,發(fā)出一種細微但讓他心醉的嘯響。
太平公主為之氣結(jié)。一瞬間,她覺得這個把刀放在嘴邊輕輕一吹的家伙……在剎那之間有一種她說不出來的畏懼感。她不再多話,便親自帶著趙倩倩一起送李天龍去那個醫(yī)生那里。
面包車七拐八拐,最后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一個幾乎是孤立在曠野中的一個大院兒里面停了下來。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和動物糞便的惡臭味兒。
竟然是一個屠宰場!
李天龍的心里有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卻不是因為這空氣中的氣味,而是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嗅到了大型動物瀕死時的掙扎與不甘——這樣的感覺很奇怪,沒有辦法證實,但是卻偏偏在心頭一晃而過,也許只是因為他在屠宰場的原因。
沒有人過來迎接她們和他。趙倩倩有些奇怪,這個好排場的太平公主這次沒有人迎接竟然半點也沒有生氣,臉上反而有一種忐忑與小心。
最后,她們穿過三道門,才到達一個更小的院落里。
這才看到一間房屋的門打開著,里面似乎有人聲。
太平公主小心的走過去,在門口站著,說:“叔,你在家嗎?”
“進來?!蔽葑永飩鱽硪宦晳?yīng)答,不熱情也不冷漠,聲音不洪亮也不低沉,是那種聽過就會忘記很難再想起的那種。
李天龍有點驚訝——這聽起來很普通的聲音,怎么會讓太平公主如此忌憚?
“進去吧?!碧焦餍÷曊f,自己先跨著小步進了屋,乖巧的像個良家少女。
屋子里的燈光不明亮也不暗淡,擺設(shè)也很簡單,是那種普通的人家里常見的式樣。在這些不凌亂也不整潔的家具中間,一張四方桌前,一個老人,隨意的站著,桌子上放著一本書——這本書倒是有點特別,是一本外文醫(yī)書,而且是一本這個月才出版的新書——這是唯一讓人覺得這老人有點特別的地方。若是這本書一扔,這老頭往街心一站,如果在街上賣紅薯的話,那他就像個賣紅薯的,打太極拳的話他就是個晨練的,架個鳥兒就是休閑的……
老頭目光一掃,淡淡的說:“哦,這就是病人吧。隔壁的房間已經(jīng)讓人打掃過了,把他帶過去,我給他掛兩瓶水。”
“好好好?!碧焦饔懞盟频恼f。她越是小心,就越讓李天龍覺得奇怪——為什么太平公主這么巴結(jié)這老頭?這老頭是她叔,親叔?還有其他的關(guān)系嗎?
隔壁的房間很干凈,中間放著一張床,潔白干凈的訂單,旁邊有一根豎著的掛衣架子。老頭就在那個衣架上,掛上一瓶靜脈注射液,然后,不慌不忙的給李天龍扎了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