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溫如言忍不住的驚呼了出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安夫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真是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
他現(xiàn)在想不明白的就是,別說是安府這樣的富貴人家了,即便是尋常人家出嫁女兒,也不會如此草率吧。
婚姻大事,一般情況下不是得先找相師合一下兩人的生辰八字,然后擇一黃道吉日嗎?即便忽略了這些,那最起碼也得提前訂婚,然后給雙方留下準備的時間吧?
眼下這安夫人表現(xiàn)的如此急切,莫非這中間還有什么隱情?
溫如言的這番表現(xiàn),落在安夫人眼里,她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在毫無準備之下,一天之內(nèi)讓人突然結(jié)婚,擱到誰身上,也會是這個樣子。
只見她接著說道:“放心,不需要你準備什么,明天我自會派人來你這里收拾一番,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人在這里就可以了,明晚自然可以抱得美人歸?!?br/> “這……”
“怎么,莫非你不愿意?”安夫人冷冷的盯著溫如言說到。
她這眼神,落在溫如言的身上,竟然讓他覺得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溫如言趕緊說道:“愿意,小人自然愿意,那一切就聽從夫人的安排吧?!?br/> 罷了,待明晚見到那安大小姐之后,再詳細打聽一番吧。
聽見他這般明智,安夫人的臉上這才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好,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我先走了,你記住,明天哪里都不許去,就在家里老老實實的等著就行了?!?br/> 溫如言趕緊點了點頭。
安夫人見他同意了,立馬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這里,仿佛再多看他一眼就會要了自己命一般。
待安夫人走了之后,溫如言這才搖了搖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家徒四壁,這個詞用來形容王麻子的家是再合適不過了。
整個房間里,除去一張破桌子,兩張破椅子,就剩一張破床了。到處都結(jié)的是蜘蛛網(wǎng),可見這王麻子是很久沒有收拾過了。
這人得多懶,自己的小窩都成了這樣了,也不收拾,就這樣的環(huán)境,竟然也能住的下去。
溫如言搖頭一嘆,突然,他看到了那床上的枕頭旁邊,放著幾本破舊的書籍,《詩經(jīng)》《曲賦》竟然都有。
待他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本翻開一看,只見上面還批注著不少獨到的見解,字也寫的十分的工整秀氣。
這王麻子,莫不是還是個讀書人?
溫如言沒翻幾頁,突然發(fā)現(xiàn)那書里夾著一張紙條,不過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紙質(zhì)都已經(jīng)泛黃了,待他拿出來展開一看,只見這竟然是一張借據(jù),上面寫道:
今王成志突染重疾,無奈生意虧損,家道中落,特向李員外借得白銀三百兩,以治重疾,限期一年,若逾期不還,王家一切,皆歸李員外所有。以此為證,簽字畫押。
下面落款正是王成志三個字,名字上面還有一個紅手印,因為時間的緣故,現(xiàn)在看起來都有些發(fā)黑了。
看完這一借據(jù),溫如言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有太多的事情他想不明白了,突染重疾?到底是什么病,竟然得借三百兩銀子才能醫(yī)治,而且這李員外又怎么會將這么一筆巨款借給王麻子這樣的人,那王家的一切,到底都有什么,竟然能讓李員外那么安心。
還有,這王麻子原先竟然還是一個生意人?那他怎么會突然落到如此地步呢?
溫如言又突然想到剛才那王阿婆說的話,跟李家有仇,莫非這王麻子跟那李員外之間,還有什么鮮為人知的故事?
那他的死因……
夜色慢慢的籠罩了下來,天地之間,仿佛披上一層黑色的紗,那細細的月牙,安靜的掛在天上,依舊是那般,靜靜地俯瞰著人世間的一切。
安府。
后院別肆中。
一身著米黃色長裙的女子正安靜的站在院子里,抬頭看著天空,渾身上下更是籠罩著一股悲傷的氣息,仿佛整個人都融入了這夜色一般,僅僅只是背影,就惹得人無限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