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老夫人突然回頭,問七叔。
七叔一怔,忙回答說:“沒,什么都沒有想?!?br/> “回答我的問題!”
“……老夫人,您問……您剛剛問的什么?”
老夫人眼睛危險的一瞇,她根本什么都沒有問,試探他一下罷了,他回答的還真是實誠,顯然還在想霍度的那件事。
七叔從小就跟隨她,服侍了她一輩子,向來唯她馬首是瞻,只是,不知從何時起,七叔更愿意幫霍度做事了,屢屢違抗她的命令,就連一向不頂嘴的好習慣,最近也變了。
在老夫人看來,這就是——忤逆!
但看在他多年跟隨的份兒上,她還是決定寬恕他這一次,給他一個機會和臺階。
“我剛問你小少爺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她隨口問道。
“呃,小少爺也在大少爺?shù)哪羌茱w機上,您安排了他一起過去?!?br/> 老夫人想了一下,說:“你通知飛機上的人,飛機落地之后,直接派人將小少爺送去維多利亞莊園,那個小鬼太聰明,比他母親要難哄的多,暫時別讓他跟大少爺見面了,就說是我的意思?!?br/> 七叔心里咯噔一下,好好的一家三口,一夜之間竟然被拆散成三瓣,小孩被迫同媽媽分開已是最殘忍的事,有情人分隔兩地,不能相愛,甚至沒有機會再相見,又或者,對面相見不相識,這又是何等的殘忍?
這樣做?她怎么能忍得下心?下得去手?
七叔很想問一問,但他還未說出口的時候,只見老夫人撩起袖口,露出自己的手臂,只一眼,七叔就自覺噤聲,不再多言。
因為那條手臂上布滿傷痕,有鞭子抽打留下的傷痕,還有被煙頭燙傷的烙印,還有一條像紅絲線一樣的細長傷痕纏繞在她的腕上。
這些丑陋的疤痕,是她逝去的青春,是她不幸的婚姻。
那條纏繞腕間的紅痕,是她割腕自殺的那次留下的。
這些久遠的傷痛,七叔都曾經(jīng)親眼見過,并且陪伴她從那段灰暗的日子里走出來。
“你知道我每次撐不下去的時候,都會看看這些傷口的習慣吧?”老夫人問。
“是,我知道。”
“人人都說尊爵對待情人溫柔呵護,誰能知道那張笑臉的背后,有多少不堪。我們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罷了,一片癡心錯付與他,換來的是什么?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和對我們自尊的踐踏,他把愛都給了那個女人,給了那個女人和別的男人的私生子,你讓我怎能不恨?”
七叔輕言:“杜箬小姐一生只愛王子殿下一人,所以才一直住在錦廬,不接受尊爵先生的愛意!”
“那又如何?她不接受就沒有錯嗎?不接受為何還要住在尊爵府的別院?不接受為何還要接受尊爵的庇護?不接受可不代表沒掠奪!尊爵的愛即使我得不到,她也沒有資格掠過走?!”老夫人驟然發(fā)怒,眼睛里似乎燃燒著熊熊烈火,那些屈辱又不甘的往事重又開始瘋狂的侵蝕著她的心,讓她不能自持。
“可是唐美辰小姐在這一點上并不像她的母親,您不該把對她母親的恨轉嫁到她的身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