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蒼茫連萬里,孤峰罩雪高千丈。
整個衡山山脈被森林覆蓋,放眼望去,盡皆數(shù)人難以環(huán)抱的參天大樹,一根根枯藤荊棘如同虬龍一般攀附于巨樹之上,努力往上纏繞,爭取一點從葉縫間落下的眼光。
王朗行走在山路上才覺懷中龍鱗之玄妙,他現(xiàn)在所走的地方本是一片荒野??呻S著他邁步向前,山間自然出現(xiàn)一條蜿蜒山道,兩旁不任何伸出的樹枝。
他所過之處蟲蟻避讓,草木底伏。遇到山崖,樹木就伸出枝干架作橋梁;遇到溝澗,亂石就升起來作渡橋;遇到泥沼,荒草就匍匐于地作為道路。
甚至有一次,王朗準(zhǔn)備夜宿山洞,卻發(fā)現(xiàn)洞中有氣流傳出,登高望去發(fā)現(xiàn)那山洞是一條巨鱷的鼻孔,驚的王朗一身冷汗。如不是身懷龍鱗,有山神氣息庇佑,說不定便被一口吞了。
有龍鱗護(hù)身,如此便于衡山暢通無阻了。八百里衡山如同后花園般就這么暴露在王朗的視野之下。
……
十幾天后,王朗穿過一片高深濃密的灌木叢,一條大河就這么突兀的展現(xiàn)在王朗眼前,沒有任何的提示。
河水氣勢磅礴,如同脫韁野馬一路奔騰而下,濺起的浪花直擊碧空。
兇險,這是大河給王朗的第一印象。
王朗看見大河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了南洲外圍了,此河昨晚衡山君同自己講過。
名為桓,起源于南洲深處不知名所地,流經(jīng)東域,最后注入外海。
當(dāng)初那東域蛟龍就是借此河走水,前往外海,欲成真龍之身??上ё咚畷r殺伐過多于,而被人族大能鎮(zhèn)壓斬殺。
想來沿著此大河順流而下,很快就能到東洲了,王朗心想。
大山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樹了,鑿木為舟,削枝為漿,一會兒工夫后,可容納一人的小舟誕生了。
王朗大袖輕揮,小舟憑空而起牢牢的停在寬闊的河面上,不見一絲晃動。
腳尖輕點,憑虛御風(fēng),王朗飄然而至,立于舟頭,衣衫被河風(fēng)一吹,飄飄欲仙,似要羽化飛升而去。
小舟順著大河往下游去,穿行在這蒼茫大山間,一路闖過險峰深澗,湍急漩渦,懸泉瀑布。
兩天后,小舟到了南洲外圍區(qū)域,地上平坦,水流終于變得平緩了下來。
寬闊的大河河面一尾孤舟悠悠地在水上飄著,一青衫男子閉著眼睛躺在舟頭,劍眉星目,再仔細(xì)一看手邊的寶劍,不是王朗又是哪個?
兩岸青山郁郁蔥蔥,林間偶爾傳來幾聲猿啼,哀怨婉轉(zhuǎn),空谷傳響,只是這一切都沒打擾到王朗的沉睡。
舟與人與天地萬物之間混元一體,人在舟上,舟在水中,水又藏于莽荒山間,藏于天地里。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尾孤舟壓星河。
一日,小舟突然觸礁搖晃起來,將王朗自夢中喚醒。
“唔,這里是……天門山”
王朗睜開眼,看著前方如一道巨門的山峰驚訝的說道。
天門山是東洲的一道門戶,山勢崢嶸而崔巍,立于此處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氣勢。
巍巍高山被桓河的滔滔河水,沖開了一道狹窄的門縫,萬水爭道,濁浪排空。
平緩的河水,到了此處仿佛受了刺激般激蕩咆哮起來,而天門山則散發(fā)無窮的力量,將之鎮(zhèn)壓,只留一線生機(jī),供河水通過。